洒金字体,写着大师法号。
——阿难。
薛放离看片刻,也许是头痛所致,也许怒急攻心,唇边竟逸出几丝血迹,他缓缓地拭去,漫不经心地笑笑,“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真当如此,便找不到你?”
叩拜至三十七层,花不少时间,出塔却不要这久,薛放离走出镜花塔,他把掀开轿帘,少年却还安静地沉
薛放离掀开衣袍,缓缓跪在地上。
几个时辰前,他尚在登基大典,是年轻新帝,受万人朝拜。
此时此刻,薛放离还穿着那身华服,张扬黑金色,衣摆层层堆叠,繁复华美,却跪在破旧楼梯上。
他背脊挺直,面无表情地俯下身,叩下首。
“……五哥。”
薛从筠是认真。
他既没法想象他五哥叩拜上去,也觉得他五哥不该跪任何人,没什值得他去跪。
“不必。他是妻,自然该求。”
薛放离不该跪任何人,没什值得他去跪,可真要说起来,他甚至不信鬼神,只觉得是在装神弄鬼,这日照旧去许多寺庙,最后来到这座佛塔。
因为江倦。
现在竟想进塔跪拜,为是谁,再明显不过。
“五哥,你……”
有所求,就要路叩拜至最高处,薛从筠没法想象他来跪拜。
往日在宫中,薛放离疯起来无所顾忌,他从不知收敛为何物,也不屑于收敛,他从骨子里就带有几分傲慢,不论是皇祖母还是父皇,薛从筠觉得他都没有多少尊敬,更何况这些玄之又玄鬼神。
薛从筠还听说过,前阵子,他皇祖母为难江倦,让江倦跪她,待薛放离赶来之后,连她供奉佛像与牌位都砸。
薛从筠看得难受,他张张嘴,又不知道该怎拦。
薛放离是他五哥,江倦是他倦哥,他们可是天下第好,薛从筠拦不掉,干脆跟着薛放离起叩首。
从层到三十七层,步叩首,层跪拜,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亮,薛放离头痛欲裂,可他每步,每次叩首,都没有丝敷衍,直到抵达镜花塔第三十七层。
苍白手指攥住扶手,薛放离缓缓站起身。
高台之上,铺开藏红花与孔雀翎羽之间,有颗舍利子。
因为个和尚说江倦神魂不稳。
他怕江倦丢魂,就此长睡不醒。
他怕江倦抛下他。
这世上谁都可以抛下他,谁都可以走,唯独江倦不可以。
他这辈子,踩碎尊严,跪尽神佛,都要逼他留下来。
薛从筠真没法想象他五哥层层地叩拜上去。
“五哥,你真要叩拜吗?”
薛从筠怔怔地问他。
薛放离神色厌烦地扫他眼,没有搭腔,只是抬脚走进去。
“……要不然,来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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