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赞同地对江倦说:“公子,今日你别抱它,免得沾上身猫毛。”
其实要兰亭说,薛团子就不该在这
兰亭声声地念着,江倦长发如瀑似散在肩上,最后兰亭替他簪起,又从侍女手中接过凤冠,给江倦戴好。
“好重。”
流苏摇晃不停,江倦企图仰起头,兰亭慌忙按住他,“公子,你别乱动。”
头不能乱动,江倦就动手,他用手指去拨动垂落在额间流苏。
“喵。”
灿烂、繁盛海棠花。
兰亭看他很久,喃喃地说:“公子,你好美。”
往日江倦,纯粹得像瑶池来天仙,明净仿若莲座上小菩萨,可他穿上这身嫁衣,真真是色若春晓,片殊色。
江倦拧起眉,“你在说什猪话。”
兰亭这才堪堪回过神,知道江倦没有真与她生气,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兰亭笑个不停,她把江倦按坐到镜前,拿起枚梳子。
九月廿,易嫁娶。
陵光殿内,好不热闹,侍女垂手侍立在旁,不住地偷瞄处,而后笑成片。
——新帝与新后,要拜堂啦!
“公子,要奴婢帮忙吗?”
兰亭站在屏风外,问江倦声,江倦没回答,过好会儿,他才慢吞吞地走出来,朝兰亭抱怨道:“好麻烦。”
“噗通”声,只猫跳上镜奁,它通身浅棕色,遍布着黑色条纹,好似是只胖狸猫,却又长四只耳朵。
江倦喊它声,“团子。”
猫如其名,这只狸花猫,不过三四个月大,却已然被养成只小猪崽,胖乎乎小只,听见有人喊它,狸花猫后腿蹬,就要跳往江倦怀里,兰亭连忙制止。
“别——!别抱!”
兰亭急忙拦截,小胖猫结结实实地砸她满怀,过好半天,兰亭才缓过来。
“公子,按照习俗,应当由家中女眷为你梳头,可先生终身未娶,夫人也走得早,所以……”
兰亭道:“今日只好委屈你,由奴婢给你梳头。”
“怎没有女眷,”江倦认真地说,“你就是呀,本是也该你来梳。”
兰亭听得愣,不多时,她抿唇笑笑,梳子轻轻落下。
“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①。”
兰亭笑着说:“嫁衣嘛,当然会……”
话还没有说完,兰亭看见人,登时就没下文。
在此之前,江倦并非没有穿过红色。
太子册封仪式与登基典礼上,江倦都穿过朱红色礼服或是凤袍,华美繁复,他漂亮得像只小凤凰,骄傲又热烈。
可这刻,江倦身着嫁衣,石榴红锦缎,灼灼欲燃,霞帔上缂金花纹,精巧别致,此时此刻,他再不是凤凰,而是开在枝上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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