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散去、黎明已至。
“再见,教长。”
两人声音都很平静、很诚恳,就像某个古老仪式,新旧再次交叠。
洛伦佐丢掉烟蒂,最后看眼劳伦斯,不知道是出于什样想法,他接过那带血面具,踩着碎裂砖块,在废墟上艰难地前行、离开。
劳伦斯注视着洛伦佐背影,他越过重重废墟,踏过个又个枯槁尸体,走向金色晨光,走向崭新时代。
能看到从云层里下潜航向黎明号,现在它正带着金色黎明赶来,将所有伤痛拥入怀中。
洛伦佐不再多说什,站起身,叼着烟,看向远方天际灿金色。
劳伦斯也看到什,轻声问道。
“你要走吗?洛伦佐。”
“嗯,朋友来接。”
“这样啊……”
幽幽道。
“果然,预言果然是正确,这里才是归宿,这片金色天空。”
沙哑笑声响起,劳伦斯咳嗽几声,他气息更加萎靡,就像枯朽衰败大树。
“之后你会去做什?洛伦佐。”
听到劳伦斯问话,洛伦佐认真地思考下,吐出大片浓烟,他脸庞隐藏在其间,缓缓道。
劳伦斯终于失去所有力气,他倒在废墟上,望着被光芒驱散黑暗,被从未有过满足感填满。
“想……现在做,是生中做过最好、最最好事情,将得到,是生中得到过最安宁、最最安宁休息。”
劳伦斯听到阵阵孩童笑声。
狰狞可怖脸上露出发自真心微笑,安详地闭上眼,脸庞变得灰白,就像风化崩塌雕塑,化作细腻尘埃,点点地消失于灿金晨风里。
尘归尘、土归土。
劳伦斯费力地摘下脸上面具,露出血肉模糊脸,他眯着眼,注视着无尽光芒,现在他终于不再需要这面具。
他可能在想些什离别话,也可能只是单纯地死亡将近,意识陷入模糊,但洛伦佐并不着急,他颇有耐性地等候着,作为自己和旧时代最后联系,他愿意为劳伦斯多花上那点地耐心。
“那……”
他声音就像从阴暗歪曲洞穴里传来风声,带着苍凉与不为人知故事。
“再见,洛伦佐·霍尔莫斯。”
“回家。”
“回家?”
他仔细品味下这个词汇,感叹着。
“听起来真不错啊。”
劳伦斯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废墟上断裂雕塑,“好在,家就在这,哪里都不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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