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柔声回道:“嗯。”
她刚刚转醒,身上还没完全恢复过气力来,也没想到自己发出动静竟会这般地软。
陆之昀今日虽穿身略显闲适玄端深衣,却依旧给人种仪容峻整感觉,男人眉骨和鼻梁都很高挺,眼眸依旧深邃,却没平素那些凌厉又冷锐锋芒。
他端坐在床侧,那副深沉又可靠模样,与寻常丈夫待妻子并无任何不同。
听罢沈沅发出这声软软动静后,陆之昀冷峻眉目间也难能沁些许温和。
沈沅还未完全缓过神来,耳畔亦听见江卓声音。
他声音隔闺房好远,不高不低,却恰能被她清晰听闻——
“公爷,小禄子身体已经好转,但是陛下虽然拔擢小禄子品阶,却也没惩罚徐祥,只是近来没怎传召徐祥近身地侍奉过。”
江卓话音甫落,沈沅便听陆之昀淡声回道;“知道,让御前人关照好小禄子,徐祥没那容易会放过他。”
江卓恭敬地应声是后,便离开沈沅闺房外。
她耳侧:“寇氏要摸你脉搏事已经知道,也已派人去解决这事,你不用害怕,也差人同祖母说,这几日你便待在院子里好好休息。”
沈沅温顺回道;“嗯,多谢官人。”
陆之昀这番话,让沈沅心中又安沉不少。
她亦突地意识到,自己还是想过于简单,他既是身为镇国公府主人,那这公府任何地界,也自是都有他眼线。
——
他伸手将沈沅鬓边散乱那缕发丝别至她耳后,低声
陆之昀觉出他掌心中那柔若无骨纤手动动,便掀开床帏,看向刚刚起身妻子。
见沈沅模样有种恹恹然慵美之态,陆之昀突地便想起这句诗词——“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高鹤洲最喜欢白居易这首《长恨歌》,有次在醉中,还曾当着陆之昀面洋洋洒洒地用狼毫笔题写此诗。
陆之昀直觉得这是首靡词,也不是很喜欢这诗中描写场景,可他却有着过目不忘能力,待他扫几眼高鹤洲题写这首《长恨歌》后,就把这首诗给记住。
思及此,陆之昀无奈地牵下唇角,又很快地将其垂下,随即便低声问沈沅:“醒?”
次日早。
沈沅起身后,便发现昨夜自己是真有些糊涂,今日陆之昀恰好休沐,并不用进宫上朝。
她隐约听见淅淅沥沥落雨之音,可心口那处却点都不难受,陆之昀好像也没躺在她身侧。
沈沅正觉奇怪,待艰涩地掀开眼帘后,便从放下床帏上,看见陆之昀身形挺拓影子。
他虽坐在床帏之外,却也将大手探进床内,正轻轻地握着她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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