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将沈沅书房内雕花摘窗支起来,和煦且清润春风亦缓缓地漾入室内。
公府诸人皆知,主母书房可谓是观赏韶园最佳之地,站在拱月悬窗前,看不远处菡萏池涟漪渐起,斑斓锦鲤也在溶溶水中欢快游动着,颇有入胜之意境同时,也能让人愈发地体会到春日生机和盎然。
江丰将京师城舆图平铺在案,沈沅如今不能久站,便同廖哥儿并肩坐在圈椅上,看着江丰提笔,在舆图上圈画三处地界。
“夫人毕竟是公府主母,所以这书院地界,还是应当择在皇城脚下,这样离公府近些,日后夫人来回跑动,也
陆之昀面色平静,只转下拇指上玉扳指,低声回道:“是快生产。”
高鹤洲见他如此,只无奈地摇摇首。
他自诩是风月场上高手,亦知道如陆之昀这样外冷内热人,是不会轻易就对个女子产生什爱意。
他眼光也是很挑剔,若遇不到可心女子,甚至都不会在意世俗眼光,过而立都未娶妻。
可陆之昀既是娶沈沅,就证明他是顶在意她,前三十几年,他不识情爱为何滋味,等到岁数,那根心弦旦被人拨动,抑着情感指不定有多厚重呢。
人敢说个不字。
但是对于自己这个才能平庸亲外甥皇帝,陆之昀是真很用心地在培养,不指望他能成为代雄才大略君主,却也希望他能成为名勤政爱民,深谙帝王之术明君。
不然,陆之昀也不能总让他来叮嘱小禄子,要让他记得敦促陛下课业。
前阵子换季,小皇帝身体孱弱,又患场风寒,这几日病虽养好,人也比寻常更惫懒许多。
高鹤洲也不知,他们这位幼君何时才能真正地立起来,若不是有陆之昀护着他,他早就被祈朝各地那些虎视眈眈藩王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夫人,已经将他拿得死死。
只是高鹤洲解陆之昀,知他这种性子人最喜欢端着,就算是娶到可心人,这厮也总会装成副冷淡模样。
而他放在心尖上那个扬州美人,可能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她呢。
——
入春后,韶园花木也仿若在夕间,就变得深郁葳蕤许多。傍晚之前,京师气象可谓云物俱鲜。
陆之昀只要活着,这祈朝说得最算人,就永远都会是他。
且他才刚过而立之年,正值春秋鼎盛之龄,武者底子摆着,身体也格外康健。
高鹤洲就从来没见过陆之昀生过病。
反倒是他那位柔弱孕妻,身子直不大好,前几日高夫人同高鹤洲提起沈沅身体时,言语中还透着对她担忧。
思及此,高鹤洲又问嘴:“你夫人是不是快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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