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前面垫胃东西多,加上做菜人胃口都没等菜好,只随意扒两筷子,小半锅都抄到秦甦碗里去。
他听听喝着酒,每开听,每“砰”声,秦甦呼吸都会变奏。于是他越喝越快,她越吃越快,四听啤酒,大碗饭,不消十分钟,全部下胃解决。
秦甦连抽两张纸巾,两手包,粗鲁地牵拉嘴唇,拭去唇周番茄油花,“打嗝难听吗?”
“不难听啊。不就是打嗝?”石墨开始运气,憋大股劲儿,只叹出大个口。
他胃部已经没有空间容气,液体都浮到喉咙口。
大多是走着走着,就没意思,不单她乏味,对方也失却耐心。她可爱和美貌很容易将恋爱滤镜叠得厚重,就像唱歌样,调子起得特别高,后续只能细着喉咙顶气支撑。呛辣性格只有前调新鲜,后面不过是重复消磨彼此好感,美丽皮囊撑不起段亲密关系飘摇不定。
“那最近就没什新让你想尝试?”
他几乎寸步不让。
而身后流理台上炖锅,聒噪得像相亲角大爷大妈,嘁嘁喳喳,吵得年轻男女心情烦躁。
“没有吧男人不都样吗”在石墨再度说话前,秦甦先被那口锅说服,伸手指,“赶紧!要‘噗’出来!”番茄料汁泡沫花儿直往外噗呲,乳色流理台被溅圈红汤渍。看得她着急。
秦甦意犹未尽地把最后点米粒又刮遍,才慢吞吞搁下勺子。“有次打嗝,对面男人吓到。”
她模仿那傻b,整个背部往后弹靠小半米,“就好像在喷射性呕吐样。”看着对方舞动眉毛,秦甦生出羞耻与自问——打嗝怎?美女不可以打嗝吗?她长得不像会打嗝人吗?他自己不打嗝吗?
但不得不承认,当时她端着美人架子,没能冲得出呛话。后来反刍,气好久,每次打嗝都要想起那幕。
边气当时也许应该淑女点,把那口酸气憋回去,边怒自己怎没再打得用力点,最好打出雄浑牛哞声,吓得他也终生难忘。
石墨试着想象那幅画面,也没能贯通其中“吓”逻辑,酒意上头开始发晕,他单手揉太阳穴,懒洋洋地嗤
终于,盖子掀,热气蒸得人通体舒适。再大问题在美食下,都是小事。
番茄牛腩浓香四溢,酸甜口感咸淡适宜。美食吞噬秦甦所有注意力,或者说,她掩耳盗铃,故意把自己泡进美食。
秦甦咬牙不再说话,兀自生闷气,将简装米饭倒进脸盆大墨绿玻璃碗,勺子粗粗拌,脸埋进碗里,大口大口嗷呜嗷呜,没有再抬起头来。
像三天滴水未沾流浪汉,吃完还用力打个清脆响嗝。
光听那有力声儿,绝对对不上这号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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