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兴许没这种韧性,八成也做不到这千难万险地上京告御状……”云乔不甚在意道,“就只当他死。”
元锳听得眉心跳,忍不住看眼,见云乔确只是随口评句这戏,而非是意有所指,才算是放下心来。
她与晏廷之间没什交情,也就是几面之缘。
但想来他也并不是这种背信弃义之人。
中场时,云乔起身舒展筋骨。
云乔在平城时曾看过仿畅音园戏班子,往京城来路上,还曾同元锳说要看看原版。奈何打从踏进长安起,麻烦事就没停过,自然也就未曾再想起过这桩事。
直到被元锳半拉半拐来,才总算是见识番。
可说来也是不巧,畅音园午后演这出戏,是近来新排本子。
讲是书生高中状元郎之后,被公主看中,因贪慕权势富贵,抛弃自己家乡原配妻女,当上风光无限驸马。
原配夫人历经重重磨难,躲过追杀,带着女儿进京来告御状……
血。”元锳心中虽也忿忿不平,但样无计可施,只勉强寻个理由自宽慰,“届时说不准就将他们给撤职。”
这世道,许多时候其实是没什公道可言,看是谁权势高、谁银钱多。而受委屈也不见得能伸张,打落牙活血咽是常有事。
云乔自小就明白这个道理,在来京城之后更是深有体会,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些挫败感来。
“现在愈发明白你为什喜欢往外跑,”云乔幽幽地同元锳感慨道,“也不怎喜欢长安。”
叹完,又问起扣押货物事。
她坐位置临近扶梯,仰头,恰见着个身穿粉裙、梳着双丫髻小姑娘轻手轻脚地下楼。
小姑娘生得唇红齿白,
这其实算是戏本、话本套路,可偏偏逢上晏廷莫名其妙杳无音讯,就很难让人不多想。
这戏让元锳看得分外膈应,也怕勾得云乔胡思乱想,目光不着痕迹地往她那边瞟,打量她神色。
好在云乔并没什反应。
她只托腮看着戏台,半晌后,偏过头来感叹句:“这琼娘也太执着。”
元锳含糊不清地应声。
元锳愈发愁:“这事也算背运……”
宋家被抄家后,漕运司官职便空下来,但还没调人过来添缺,不少事情都因此搁置下来。元家货物也就这被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两人各有各愁处,元锳抱怨几句后,打起精神道:“今日天气不错,走,领你去园子里听戏。”
元锳说这院子,叫做畅音园,京中有名戏园子。
据说这园子主人曾是宫中教坊司老人,这些年来见多识广,经她手排出来戏、歌舞都格外好看,很快就会在京中传开来,甚至各地都有效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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