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缓缓拭去眼泪,红着双眼,仰头看向他:“横竖已经到这般境地,还有什话,索性并说吧。”
裴承思愣住,时间并没明白她这是何意。
“那日从宫外回来,你专程在清和宫等候,想必是想好什要同提。只是见出事,故而暂且搁置下来。”云乔毫不留情地戳破,又说道,“迟早都是要说,不如趁这个机会,讲明白吧。”
她虽未曾刻意打听过紫宸殿事,但对于裴承思情绪总是格外敏锐,看出他有意回避,猜着八成与此脱不干系。
裴承思这几日确在犹豫如何开口,见云乔主动提起,目光沉沉地同她对视会儿,开口道:“自即位后,朝臣便直在进谏上折子,请充盈后宫……
更何况,若真扳倒平侯派,今后朝中便是陈家独大。帝王讲究制衡之道,在养出自己嫡系之前,他不能贸然出手破坏这平衡。
若云乔当真在此事之中受伤,他必然不会轻饶赵家,可实则受伤只有与赵家早就有矛盾仆妇……
“可以答应你,将来时机成熟,必然会让赵家为此付出代价。”裴承思避重就轻道。
原本猜想得到证实,云乔彻底明白裴承思意思,仰头遮遮眼:“时机成熟……”
“可她快要死。”
裴承思叫出她名字,厉声道,“纵然关心则乱,也不是你御前失仪理由。”
云乔不躲不避地同他对视着。
她撕破这两个月来端庄守礼伪装,眉眼间透着股倔劲,像极从前,仿佛不要到个答案决不罢休。
裴承思被她看得恼怒起来,索性道:“你既有此问,想必心中早就有定论,何必还非要说?纵然说不会,难道你就会信吗?”
云乔定定地看着他:“只要你敢说自己从没那样想过,就信。”
“人死如灯灭,迟来公道,能慰藉得谁呢?”
她并没同裴承思声嘶力竭地争辩,只喃喃低语着,眼泪从掌下垂落,也说不清是因着栗姑,还是因着眼前这个叫她无比陌生男人。
云乔很少会在他面前落泪,这些年相处下来,屈指可数。
裴承思看得心软些,安抚道:“这不是你错。能遇着你,于她而言已是幸事。”
他起身上前,想要将云乔拥入怀中,却被她给避开。
她天生双笑眼,原是再讨喜不过,可此时眼中却再没半点笑意,眸子亮得惊人。
裴承思甚至能从她眸中看见自己身影,对着这样视线,他说不出违心话。
因他确那样想过。
平侯势大,便如棵有不少年头老树,根系早就深深地埋在朝野之中。想要将他连根拔起,绝不是什易事。
就算真有此想法,也只能徐徐图之,不能蹴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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