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却见有人从院外走过。
她看不清楚,“是秀淡吗?”
秀淡今日告假,去午门外看刑。眼下已经回来。
俞姝问,薛薇便上前叫住秀淡。
相比她姐姐死去那天,小姑娘浑身紧绷,不曾落下滴眼泪满腔恨意,今日,她低着头,又在见到俞姝时候,哭出声。
她做个长长梦。
梦到从前家,梦到俞家几个山头桃树,梦到桃花盛开时节,她和姐妹们跑去桃树下耍玩。
哥哥不喜欢什花儿粉儿,但还是被她戴满头花,回到家里,还被娘夸好看,气得哥哥两天没出门见人。
梦里有桃花粉,有桃子甜,有花瓣被风吹拂而落如雨样子。
可这切,都在最后被血光遮挡,被血腥笼罩,被血污掩埋。
她可能……总是难以接受。
他不知怎开口,他只能抱着她,直抱着她。
马车吱吱呀呀走在回家路上。
车外下着冷雨,在寂静无人街道上,淅淅沥沥。
寒夜冷雨中,五爷抱着怀里人,将所有温暖渡给她,而男人自己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来。
……”
他只能这般安慰着她,见封林已经神志不清,而阿姝反应竟然出人意料地强烈,只能担忧不已地将她带出大牢。
路上,她手脸发凉。
五爷抱着她,暖着她,用自己披风将她完全罩在怀里。
她从头到尾没有落泪,也不似之前那般反应强烈,只是让人不知在想什,唇下紧抿,紧紧攥着拳没有松开。
“你怎哭?”俞姝问她。
秀淡抽泣不止,“回姨娘,封林被正法,奴婢亲眼看着他被砍头,杀!”
俞姝听这个消息,半晌没说话。
再开口,她问秀淡个问题。
“所以你仇不报,是吗?
俞姝醒时候,日光竟然晒到房中,刺痛她眼睛。
她慢慢穿起衣裳走出门,阳光普照,竟是午时。
姜蒲和薛薇跑过来扶着她。
俞姝想问下时间。
是不是,午时三刻?
希望自己这刻作为,是对,对所有人都好。
……
等回家,他给她点支安息香。
昨晚方秀浅死后,她便直没睡,今日又有这般大反转,她其实早就累极。
安息香静静燃着,俞姝睁着眼睛许久,终于在某瞬,闭起眼睛睡着。
五爷心绪复杂。
他晓得对于俞家五族被灭事,阿姝默认仇人,直都是朝廷。
因为他们兄妹找不到真正仇人,他们也不会想到,仇人是当年没有给够钱那个小官周续。
而现在,真相揭露出来。
阿姝恨朝廷这多年,让她突然看到真正手害死他们家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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