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
好几天
脸难得浮现笑意，商陆扔下铲子，又慢条斯理地摘下白手套。耳机挂上：“喂。”
柯屿单刀直入：“中介说你要求
三天内搬走？”
「真浪漫」柯屿礼貌地回复。
浴灯灯光几乎带有温度，灼热地曝晒在他苍白脸上。手机无声无息地滑下，震动瞬间已经咚得
声掉入浴缸。
水声哗啦响起，柯屿面无表情又从容淡定地捞起手机，似乎手机报废不是什
大不事。过半晌，才慢慢地、延迟地带着说句“操。”
他并不知道刚才有条新信息发过来。
再见面就真到宁市。房子交易过户迫在眉睫，他全权交给置业顾问去打理，没什别问题，只要求给个月搬家时间。没想到中介沟通完就为难地回话：“买方不同意。”
个人吗？」
「不是个人，朋友介绍个女生起。」
砰！心口重重地沉，被醉意浸染得迟钝意识感受到种陌生情绪，柯屿牵起唇角，「这快」。
「没办法，提过很多次，本来想拉你过来帮挡挡。」
柯屿不太高明地调侃：「你不会为证明自己是直才找女朋友吧？」
“不同意？”柯屿愣，“你确定买方是姓商名陆吗？”
“是商先生，但他也全权交给顾问来处理，没联系到他本人。”
柯屿：“……”
商陆正在园艺师指点下把株巨大罗汉松移入新坑。树身高而树冠密，顶级品相，他握着铲子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纵使如此，园艺师也在旁胆战心惊，生怕他伤根须——没别，别说三百来万天价多夸张，单就人家辛辛苦苦历经三代人精细培育养百年才养出灵性，多小心都不为过。
明叔捧着手机侍候在侧：“少爷，柯先生电话。”
「人品有那糟糕吗？不会，有兴趣才继续接触。」
不能再问。喝酒本来就傻，再聊下去他该问“那你有兴趣吗”，人亲哥恐怕都没他管得宽。柯屿闭起眼睛，沉沉地舒口气，语音输入「早点睡觉，晚安。」
商陆过好阵子才回复：「在陪她拍星轨，你最近辛苦，晚安，宁市见。」
拍星轨是件麻烦事。要在远离城市郊区，要无风无云无月明净夜晚，要定时拍摄，时不时出来查看，整晚都睡不安稳。
孤单寡女在大理冬夜拍星轨，还是初次见面……这何止是“有兴趣”，简直是“有兴趣得不得”——那初次见面就有兴趣得不得，不就是见钟情吗？以商陆绅士，他会说些有意思事情缓解气氛，会把外套脱下，亲手为那个女生披上……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显然与谁相处都游刃有余，可以把切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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