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哥哥。”他叫他。
商陆不知道第几回拒绝他:“回自己房间睡。”
“你们聊什啊?”枝和很好奇地问,在他眼里商陆是大孩子,柯屿干脆就是成年人,根本都不是个世界。
“什都聊,他已经上大学。”
枝和肃然起敬:“听说中国高考很难。”
“是大陆。”商陆纠正他。
枝和从不关心这些,商陆说什就是什,改口说:“听说大陆入学考试很难。”
商陆到法国,受裴枝和生母苏慧珍所托,请温有宜出面,说是为两个孩子成长当中有个伴,让裴家同意将裴枝和安顿到商陆起。
裴枝和自然是很高兴,他比商陆小两岁,十岁时就到法国学琴,每天生活刻苦而枯燥。他是裴家私生子,妈妈苏慧珍乃是裴家赘婿见不得光情妇,因而到巴黎,裴家人只保他衣食无忧,多余关照和嘘寒问暖是通通没有。
不必挑好日子,裴家主母首肯,裴枝和就收拾东西跑去和商陆起住。枝和跟商陆切都熟,包括明叔,明叔把他当自家少爷对待,不过此番住到起,枝和却恍惚察觉个道理——
他未必是商陆最好最亲朋友。
商陆每天都写邮件,这样日程习惯对于个十四岁半大少年来说,未免过于成熟,但商陆雷打不动,且每晚要在电脑前端坐半个小时以上,封信写得长之又长。枝和练完琴在他书房赖着不走,看他敲敲打打,撅着嘴不大高兴地问他:“温阿姨管得好严格,每天都要你汇报课业吗?”
“嗯,但是他大学很不错,是东省排名第。”商陆留半句没说。柯屿跟他提过心盲症,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数学分能再高点儿,就可以去全国等学府。
枝和为他话语里情绪而吃醋,似乎是看到自己崇拜人在崇拜别人,既委屈又不服,“那又怎样,再聪明普通人也不是天才。”
商陆漫不经心地“嗯”声,在裴枝和赌气半死不活琴声中把信写完,继而转过身,手搭着椅背问枝和:“你水平退步这快?”
枝和被噎到,认真地拉起来,又狠狠地瞪他眼,以此报复他低端拙劣激将法。
拉完按时上床睡觉,裴枝和抱着枕头磨蹭在商陆房门口。
商陆敲击着键盘,未回头地解释:“是给柯屿发邮件。”
枝和从商陆口里听过数遍这个名字,但都没当回事,想想才记起来:“是那个你从澳门捡回来哥哥?”
商陆原谅他用词不准,毕竟枝和国文成绩比他还烂,十二岁发音也还是有粤语痕迹。
“你们还在联系呢?”枝和骑在木马摇椅上,踢着腿,百无聊赖地问。
“直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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