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涵放缓呼吸,低笑着问:“你偷你姐手机?”
“什偷,光明正大借。你忙吗?”
好含蓄。可陈又涵心里明镜样:“不忙,个人。”
心里块石头落地,叶开无意识地揪着被套:“那你在干什?”
“看月亮。”
他甚至不太记得清去年生日怎过,都来哪些人,喝多少酒,只记得叶开那个海螺化石。提前送过来,趁周末,性子急,在车上就递过来。小礼盒包着,邀功似说:“自己包!”陈又涵问他是什,他说随手捡。晚上聚会完也没记得拆,在哪个床上睡他已经忘。第二天回家补觉,拿个大纸箱把礼物都装进去。便宜没人送得出手,贵陈又涵都有更好,他拆得意兴阑珊,弄半就睡着。过几天才拆剩下那半,做任务似,冷不防看到那个藏蓝色盒子,拆开,是化石。真是捡,有洗不掉冻土。
心里很缓慢很缓慢地泛起阵柔软。
盒子里掉出张卡片,手写:
“又涵哥哥,来自海拔5200米珠峰大本营,亿万年过去只属于过你。”
签名是“superlucky.”
手机干什?”叶瑾问。
“暑假作业记不清,问下同学。”
“这晚?”叶瑾看下时间,“你确定?”
“确定确定,他很晚睡。”叶开拿起手机跑掉,轻手轻脚地关门,不忘叮嘱:“——不要告诉妈妈!”
电话号码记得很熟,拨出去时心紧张得鼓噪。他窝回床,靠坐在床头,点着盏温和小夜灯。
月亮?叶开扭头看眼窗,看不到,盲区。他问:“好看吗?”
陈又涵说:“好看,今晚月色很漂亮。”他抿口威士忌
叶开从来不知道,那张手写卡片他也留着,就在化石定做底座下。
三十三岁生日,他心里想就是这些。
烟火,酒宴,游艇,香槟,都没入黑夜。
那天叶开穿是天翼校服,翻领polo体恤,胸口有个蓝色校徽胸章。
心里模糊地掠过这些画面,画面隐约泛起鼠尾草和海盐味道,陈又涵想,那是叶开那天味道。
“喂。”看,果然没睡。
陈又涵坐在阳台上抽烟,小圆几上是瓶麦卡伦,已经空半。冰桶里冰都化很多,凝成片冰凉水珠。他戴上AirPods,往酒杯里添块冰,语气淡漠而随意。
叶开没说话,陈又涵笑声:“大小姐,半夜三更打电话来不出声,是失恋还是扮女鬼吓唬人?”
叶开这才说:“又涵哥哥,是。”
陈又涵动作很诚实。手停住,夹着烟灰掉下来,烫得他个激灵。他刚刚做过梦,可自己也觉得自己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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