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开,小开,宝宝,你看着,看着——”陈又涵捧住他脸:“你开心就好,只要你开心,听到吗?”
隐约嬉笑声从操场上传来,有两个人前后地追着,风鼓起少年校服外套。
“不开心,”叶开抬起手抹过脸颊,“点也不开心,想告诉所有人爱你,想告诉妈妈你是男朋友,想带你回温哥华看外婆,十八岁,想都是八十岁和你坐在花园里起喝茶。”他彻底崩溃,“为什是点到为止,你不是爱吗,为什要对点到为止?”
陈又涵手足无措地擦着他眼泪,人生中从没有如此狼狈和不堪击时刻。叶开任何句话都可以轻易击碎他防线。他盔甲是泥塑,他城墙是纸糊,他盾是潦草、自欺欺人。陈又涵,你不能,不能仅凭着爱意就妄想侵占他理想,左右他人生——“小开,小开,看着,不哭,不哭好不好?还记得姐姐吗?嗯?还记得她吗?”他捧着他脸,温柔地看进他眼睛里,卑微地想要唤起叶开曾经那份坚定而残忍理智和清醒:“你那喜欢姐姐,也不过只打算和她点到为止,——”
叶开狠狠推掉他手——
柔地轻琢他嘴唇:“……宝宝,有你。”
叶开垂下眼眸,没有情绪地弯弯唇角:“……可惜不是女孩子。”
陈又涵蓦地抱住他,把他重重地搂进怀里。他应该不顾切地说男孩子也样,是男是女,只要是你,只要是你叶开。心里禁锢着他力量有多重,抱着叶开手臂就有多紧。尊重他,陈又涵,尊重他年轻、家庭和对理想人生选择。他咬着牙,下颌线条紧绷如雕塑般僵硬,把叶开深深地按入自己颈窝。
“又涵哥哥,”叶开声音又轻又闷,“……快控制不住自己。”
不知是谁心脏剧烈地收缩下。
“点到为止,好聚好散是什意思?”
陈又涵没回答。
又个节目结束,主持人报幕声音端庄却也模糊,掌声哗哗,让人想起哪片月光下海。
“是指如果有天厌倦就好好分手,如果有人反对就平静地放弃,如果有什不可抗力就顺其自然地松手,是吗?”
“如果是个女孩子,就不用好聚好散,对?你会不顾切地争取,用所有东西去换,告诉全世界你喜欢……”他身体在陈又涵怀中颤抖,连日累积委屈变成汹涌眼泪,洇湿陈又涵衬衫。又哭,练滑雪摔骨折瞬间都没有哭,握拍练发球练到水泡磨破都没有哭,为接棒球扑到沙坑里划破脸都没有哭,所有他筋疲力尽去争取过事情他都没有哭。他所有哭,都放在这份无从争取爱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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