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措跟陈又涵很熟,五六岁还稚嫩着小拳头瞬间就招呼上。
“别闹。”陈又涵不甚耐心地把他扔到地上。平措溜烟地跑去抱他妈大腿。叶开单手托腮,散漫地拨拨柴火,在火光中似笑非笑地瞥眼陈又涵,又轻飘飘地收回目光。
陈又涵点着烟,扭头就掀开帘子出门。
风大得能把人吹跑。根烟被吹得没抽几口就到头。他仰头看星星,他妈,没有。
门帘晃动,叶开捧着条羊绒围巾靠近他。
夜色中,陈又涵没有看到叶开划而过热泪,怔愣许久,像在观察叶开存在是真实,也像在消化刚才那句话不是幻听。半晌,他意味不明地说:“很久没过生日。”
叶开转身往前走,稳稳地回应:“知道。”
陈又涵瞬间有许多话想问,但在心里挑挑拣拣,竟觉得哪句话分量都重得他掂不动。曾经在谈判桌上杀伐果断雷厉风行胜券在握陈总裁失自信和手段,竟变得前所未有地畏首畏尾起来。
山路崎岖环绕,越靠近村庄,溪流隆隆声越是震耳。
陈又涵落后步,两人沉默着走路。
“小孩子醋也吃?”
陈又涵从嘴角取下烟,撇头,很冷酷地命令道:“回去。”
叶开抖开墨绿色围巾,抬手帮陈又涵围上。两人挨得很近,身高差只剩下六厘米,他不必再踮脚。只是眼眸仍垂着,并不与陈又涵对视。纤细两手把柔软至极羊绒围巾打个结,叶开至此终于抬眸,与陈又涵深沉视线轻触,“生日礼物。”
在他转身要走瞬间,陈又涵抬手拽住他胳膊,犹豫个
他住在当地首屈指大户人家中,石砌围墙中坐落着两栋石屋,互成犄角之势。另外还有个畜牧仓库。新校舍选址多有纠纷,主人桑吉和当地村支书都发挥重要作用。陈又涵在他家叨扰多日,受到宾至如归接待。
听陈又涵跟桑吉介绍他是“弟弟”,叶开不置可否地翘翘唇角,而桑吉则立刻让妻子梅朵去加菜。
火炉烧得极旺,传来噼里啪啦火焰声,浓烟随着被铝皮包裹烟囱排向寂寥群山怀抱之间。
梅朵极擅厨艺,酥油烤蘑菇,手抓羊肉,人参酸奶饭,都是叶开没有尝过风味。他坐在旁帮她添柴,很乖巧,但基本在帮倒忙。小男孩平措跟他挤张凳子,实在看不过眼,从他手里夺下烧火棍在灶膛里捅捅。叶开把人拎着抱坐在膝头,平措脸被晒得红扑扑,圆圆鼻尖嗅嗅,继而不怕生地攥着叶开衣襟更用力地闻闻。整天舟车劳顿,香水只剩下尾调,在经年累月酥油味中显得格外清新。
但是这个动作显然惹恼陈又涵,被拎着后领子从叶开怀里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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