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滢被太后说得面上赧然,“官家孝敬太后娘娘,但是又不能常常留在清宁殿侍奉,只要娘娘病能见好,见到妾这样想来也不会生气。”
“好不好也便是这个样子,吃日算日罢,”太后现下吃着方子是杨太妃推举太医所开,虽然醒着时候变长些,但是手脚远不如之前灵活,“七郎还听那起子人话,非要兴师动众地往汤泉行宫住些时日,他御极也有十五六年,何曾离开过汴京?”
这话明着有些抱怨,实际上却有些欣慰炫耀,皇帝云滢和文贵人也不好回答,只是笑着劝两句,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不知趣。
皇帝既然已经同太后说过要往汤泉行宫计划,那行程大约就是定准,只是随驾名单尚未可知,太后服药之后渐渐生出困倦之意,合上眼睛,宋嬷嬷见状让宫人过来扶着躺下,顺道让宫人传声到膳房煮些浓稠米粥,将上头厚厚米油单拿个碗撇出来预备着
巾帕。
殿中片静谧,云滢又喂太后几口汤,太后不愿意说话,那就她个人来聒噪,哄着太后笑笑。
“所幸你们娘娘把你安排在夜里,要是白日同皇帝撞上,简直要叫七郎气坏。”
太后现在还不是很想睡,她懒懒地倚在床头看着身边低眉顺眼云滢笑道:“七郎跟前你也得乖觉些才行,圣上在外间日理万机,回转到内廷总不会是想要自己寻罪受。”
这般女子见到夫主母亲,都乖觉得像是只猫,婉顺得不得,更不要说她在宫中多年威慑,嫔妃们对于清宁殿总是有分天生畏惧。
但是离开清宁殿这片地方,皇后却掌控不住内廷。周婕妤兄长为着妻妾臂上守宫砂被除而虐待妾室,致人自尽,可她后来又晋升阶,加上她父亲又新立功,兄长事情自然不之。
因为内廷有她这个嫔妃和公主缘故,外间连笑话也没怎传,她反而张狂起来,有次从清宁殿回去时候竟然抢皇后道,而皇后虽然斥责她,可也够丢面子。
做主子最忌讳和下面人动不动生气,奴婢们僭越可以罚可以打,但般不能亲自动手,那本来就不是同等人,和这些妃妾计较有失国母体面。
皇帝不太喜欢理会内廷事情,这样小事也传不到他耳中,但皇后既不敢登时处死她,背后也没有足够手段磋磨,受些气也难免。
连个有公主人都压不住,更不要说皇帝现下宠爱嫔妃。宫人们也会同太后说些会宁殿里除床帐里事情,云娘子除吃穿用度有些从福宁殿挪补,其实对于皇后还称得上客气,只是有时候常常会折腾陛下替她做这做那,全然不像个嫔妃该有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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