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太有自己主意,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而他自己选人太过年轻,她风烛残年,已经管不到那远事情。
她喃喃念着观世音圣号,遥遥听见宫门外圣驾过来声音,手上念珠不自觉垂落到地上,但是等到皇帝进殿时候,她却又已经恢复平常神色。
“皇帝不去守着贵妃,这个时候来吾这里做什?”太后能看得出来,皇帝换身衣裳,但身上还是有股浓重血|腥气,“贵妃生下莫不又是个公主?”
圣上站在离佛像三丈远地方应答,面上带笑意:“阿娘,朕以为如今称呼她作贵妃,有些不合时宜。”
皇帝觉得叫她怀着孕受册封实在是件辛苦事情,总也得孩子呱呱落地,而后下旨册封,这几乎是前朝内廷都心照不宣件事。
里面是不敢大声说话。
圣上稍微语塞,他看眼云滢,而后向乳母投去瞥。
皇子公主乳母将来都是能封诰命,但是她现下也只是寻常书香门第女子,丧夫之后才被推举到宫中来,头回见天子看向自己,忙跪下战战兢兢地恭贺,“奴婢恭贺官家与娘娘,贵妃诞下是位皇子。”
也就是到这个时候,室内内侍与宫人方同跪下恭贺,圣上起初面色微僵,随后面上才有不可自抑笑意,他声音中都带欣喜,含笑吩咐道:“福宁殿与会宁殿宫人都有赏,去领半年份例,宜则,你去知会中书省,朕辍朝三日,这几日若没什要紧事便不必写折子递进来。”
江宜则笑着应句是,皇帝今日才有大朝,但平常也还是要见大臣,如今意思竟然是大臣也不准备见,只专心陪着贵妃和皇长子。
不过有些人总还是有些期望,万贵妃生个女儿,大抵就坐不上这个位置。
他声音里带明显高兴,叫太后手微微颤,停止拨动
圣上转头去看云滢,面上喜意无法控制:“老娘娘直等到午后才回去,她也担心这边,阿滢饮水之后小憩会儿,朕到清宁殿道句母子安好便回来。”
他将水倒在纱布上,小心地洇湿云滢唇角,而后渡点入口,缓解她疲乏干渴。
云滢困得厉害,她睁不开眼,点点头就睡过去。
乳母待贵妃睡着之后,将皇长子小心翼翼地抱到外间,怕中间孩子醒哭闹打扰贵妃休息,圣上瞧着云滢睡颜出会儿神,从侧殿走出来,回更衣处换身衣服,才吩咐传轿辇去清宁殿。
太后这个时候还没有入睡,仍在神龛前诵经念佛,半是被皇帝气,半也还是担心着云滢腹中皇嗣,她已经年近七十,离去见先帝也不远,却不曾见到皇帝儿子出生,总是件令人遗憾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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