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鼹鼠想,“我猜蛤蟆出门玩去了。他可能正在俱乐部打桌球呢。”要知道蛤蟆可是打桌球的行家里手。
鼹鼠并不愿就此放弃,而是绕道菜园,走向了房子的后门。他趴在厨房窗户前想看看里边有什么。屋子里没有人,可炉子还生着火。他很熟悉这间屋子,里头有几把舒适的旧椅子。
记得有一个冬日,他和蛤蟆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享用着大杯的热哪啡。随即他发现,一把椅子上摆着一大堆旧衣服。忽然,衣服动了起来!衣服从椅子上掉了下来!胆小的鼹鼠差点儿逃回菜园,因为他看见,旧衣服底下是……是蛤蟆!
鼹鼠用力一拉,后门出乎意料地开了。屋子里面是他从未见过的有史以来最悲伤的蛤蟆。
蛤蟆的大眼睛半睁着,神色黯淡。他总爱在家穿的板球毛衣上沾满了食物的油渍。还有他的灯笼裤,以前总那么合身,此刻却像两
一个人出去发生了什么!”
他说的当然是鼹鼠在野树林里迷路,被河鼠出手相救的事情。鼹鼠气极了,愤愤地嘟嚷了几句河鼠的坏话,接着大声说道:“谢谢你,河鼠!我会当心的。”
他又小声地加了一句:“你这贼眉鼠眼的啮齿蠢货”。河鼠自然没听见这句,他也绝非如此不堪,可这么说能让鼹鼠心里舒服一些。
鼹鼠就在这种心情下向蛤蟆庄园走去,路上遇到了兔子们。兔子很有礼貌地问候他,他也顾不上搭理。他知道,自打他住到了河岸,就赢得了他们的尊重,没人会再像以前那样问他收过路费。他们敢!可他仿佛听到其中一只兔子阴阳怪气地说:“这可就奇怪了。靈鼠一个人出门?还真是少见啊!”
又是在这样惨兮兮的心境下,他发现自己走到了蛤蟆庄园的车道上。蛤蟆庄园的雄伟壮观是不容置疑的。
最近还有一本光鲜的本地杂志这样描述它:“绅士官邸,大隐于市,享纵览野树林之开阔视野,得漫步遍野繁花之田园雅趣,且有围场楼宇在外。”难怪蛤蟆对这栋豪宅如此引以为傲。
可当鼹鼠走过了长长的车道,却吃惊地发现,四周是一派破落景象。树篱枝叶无人修剪,玫瑰花坛杂草丛生,草坪上也落满了黄叶,整一个蓬乱凋敝、无人打理的样子。
连蛤蟆庄园的建筑也显得阴森可怖起来,原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白漆,现在却斑驳脱落,黯然失色。曾给庄园平添生气的爬山虎和野蔷薇,如今却奄奄一息,像一条条黑色的绳索一样育拉着。
以往一尘不染、闪闪发亮的窗户,如今只映照出阴霾的天色,更加重了不祥的氛围。鼹鼠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按下门铃,蜂鸣的铃声回荡在房子深处。无人应声,于是他按了第二下,再一次铃声大作,可还是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