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处置们?”
“是……”
“为什?”
“陛下所修之法,为天下所不容,陛下准备灭口。”
苏川药花容失色,想起来忙问:“父母呢?家人呢?”
苏川药不解地问道:“怎?”
陈洪勉力笑笑:“你很好看。”
苏川药嗔怪白他眼,起身过来,跪在床边,将他衣衽整理番,拍去床上粘下残絮,叮嘱道:“别忘啊。”
“忘什?”
“父亲大寿啊!”
不是座规制庞大宫殿,而是组散落于花园树林中偏殿,说是殿,其实不过大大小小厢房而已。这里便是秀女们日常居住地方,也是宫中隐秘至极掖庭。
陈洪躺在其中间厢房床榻上,望着窗棂外枝头上啼叫杜鹃出会儿神,然后爬起来系上裤带——天色已亮,不敢再耽搁。
身边躺着苏川药懒洋洋看着他收拾好衣装,从枕头下递出个盒子。
“过几天便是父亲五十大寿,这是给他点心意,帮带过去吧。”
陈洪接过盒子,塞进怀中,看着床上苏川药,怔怔出会儿神。
陈洪咬牙不答,苏川药呆半晌,颓然卧倒在床上,双手捂住嘴,拼命压制着自己哭泣声,整个身子不停抽搐着
“哦……”
陈洪来到门口,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忽然,泪水止不住就这淌下来。
在门口站片刻,他深吸口气,重新将门掩上,两步回到苏川药身边,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快走,不要留在宫里,今天就走!”
苏川药怔怔,将他推开转到身前:“什意思?”
陈洪眼眶通红,低声道:“不要多问,更不要跟别人说,你不是说你快入羽士境吗?找个机会,想必逃出去不难,快走吧,今天就走,不要再回来。”
作为阉人,他自八岁那年便入宫,从未真个体验过人之情事,直到十年前,他入内宫监,成为权势滔天内宫监少监。
那年,身为掖庭答应苏川药主动摸上他床榻,让他体验到人生之极乐,尝到别宦官从来不曾奢望美好滋味,而对方要求也很简单,仅仅是请他相助,照顾在宫外已经被上三宫严密监禁下家人。
于是陈洪答应,这照看便是十年,直到三天前。昨天半夜里,他便不顾危险潜入春和殿,摸进苏川药厢房,更是胆大妄为缠绵到清晨。
陈洪知道这是最后次见苏川药,他努力想把这个陪伴他十年,带给他无限欢愉女子记在心里,但眼前面容,却似乎距离他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
陈洪狠命甩甩头,想要把眼眶中那些遮挡住视线东西清楚出去,但却怎也甩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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