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午门到端门,长长御道两侧是排排庑房,此刻都黑着灯。太后如狸猫般倒挂在屋檐下,向前潜行,个房间个房间数过去,数到丙十时停下来,法力灌注双耳,静静倾听。
屋内传出极轻微呼吸声,由呼气和吸气长短判断,屋中之人是名修士。仅凭呼息,无从分辨对方修为深浅,但她依然知道自己找到,里面人应该就是此行目标赵致然。
她又在屋檐下动不动静静听炷香时分,终于作出判断,赵致然睡着。双脚挂住屋梁,指尖劲锋弹出,将窗纸弹出个小孔,眼睛凑上去。
屋内片漆黑,太后法力灌注双目,立时看得清清楚楚。正中木桌上放着个托盘,两个酒盅,两盒点心。凝目看去,
已近七旬孝康皇太后依旧保养得挺好,没有半分垂垂老矣模样,仿佛岁月在她脸上停留于三十年前。宫里人都说,太后精擅养生,不少嫔妃都来向她学习养生之道,比如起居时法、饮食餐法等等。
嫁入天家五十多年,太后主掌后宫也已经四十年,但她为人贤淑,做事从不张扬,对待其他嫔妃极为友善,御下宽厚而不苛刻,赢得宫中上上下下片称道。宫人们都说,太后有古之贤后风仪。
此刻,西宫之中,太后直坐在床帏之内,斜靠于凤榻之上,言不发。幽闭宫中数十年,多少次梦中醒来,泪湿衾枕,其中辛酸无人能与分说。今夜,她再度想起家乡,那淅淅沥沥蒙蒙细雨中石桥山,恍惚之间,又仿若看到父亲始终微笑面庞。
强自压下心头每次斗法前都会出现紧张感,又将那些可能会导致自己犹豫、彷徨、软弱不良情绪驱散,太后缓缓起身,看看滴漏。
寅时五刻,殿外侍寝女官已经熟睡,太后轻轻打开窗棂,悄无声息纵身而出。
今日宫中宿卫众多,更有不少来自川西灵妖往来巡弋,太后此行倍加谨慎,时不时在花树亭台旁闪躲腾挪,偶尔也会藏于殿上飞檐间,就这出西宫,穿越大半个皇宫,来到午门处。
今日是大军入城头夜,在龙潭卫营兵督导下,宿卫宫城禁军格外认真,午门下布置个总旗刀叉围子手,午门上是两个小旗府军前营,各由带刀官指挥,城上城下灯球火把照得通透。
军士们守卫虽然严密,但太后自有翻跃宫墙办法,她眼睛盯着是在午门城楼飞檐上那只半闭着眼睛打盹五彩锦鸡。
耐心等候片刻,正在考虑是否从其他宫门翻出去时候,五彩锦鸡忽然扑棱着翅膀从午门城楼上飞走,看去向是太庙方向。
太后松口气,潜至宫墙之下,身子轻盈如絮,几个纵身就翻过去,浑没惊动到任何位值守军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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