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鳌岛启程至应天,需要半个多月航行,途中,陈眠竹路过南翎岛时停留两个晚上,补充淡水和食物。南翎岛岛主是他好友,向他道:“望陈老弟此行顺遂,能把条款谈下来,举底定东海战事!”
陈眠竹笑道:“你当日不是最为积极,声称要和道门打个天翻地覆,怎又如此急切?”
南翎岛岛主叹道:“谁能想到会打那久,弟兄们东西都供应不上,封海已经两年……”
陈眠竹纠正道:“刚年半。”
那岛主苦笑:“刚年半?还以为两年多……别看连胜两场,但损失很大,岛上死二十多个弟兄,都是视如手足,还有十八个已经残,行动不便。总之,陈老弟尽量多为弟兄们想想,这场战事不能再拖延下去。”
陈眠竹从自家柴扉中出来,眼望自己老母亲、严妻和刚刚五岁孩子,挥挥手:“不要送。”
见老娘眼眶泛红,不禁失笑:“这是作甚?应天不是龙潭虎穴,又不是回不来,上次不就安安稳稳回来嘛。”
妻子瞪眼道:“不样,上次你去时候还没开打,这次打人家两回,能样?”
陈眠竹缩缩脖子:“道门是不胡乱杀人,赵方丈那人最讲规矩,按规矩办事,稳妥得很,你们以为跟灵鳌岛样……”
妻子巴掌拍在陈眠竹脑壳上,斥道:“胡说八道什?”
陈眠竹道:“可梧桐盟主要当灵鳌阁长老,你们这些岛主,又个个都想当馆之主,联席会议怎可能答应?人家办事是有规矩,哪里能建馆阁,哪些宗门可入诸真宗派簿,不是嘴皮子动就能办,更不是咱们能够强行索要。谁答应,谁就要负责,在文书档案中留下记载,你说谁敢担这个责?”
那岛主失望道:“也就是说,陈老弟你这次还是空跑趟?”
陈眠竹道:“尽人事听天命罢,难啊。”
二月初,陈眠竹亮出自己修行证,经检查无商货后,被允许停靠在燕子矶码头。
赶来迎接芊寻道童见陈眠竹,立时催促:“快,快!
陈眠竹捂着被打得生疼脑门,暗自叹口气:娶妻绝不能娶比自己修为高啊……
只好转过头向自己儿子道:“等为父回来,给你带中原好玩意儿。”
至码头处,登上海船,见堆场上满是各种海货、矿产,就这随意堆堆如小山般散落在空地上,许多东西上面都覆盖着海草泥沙,还有大量矿石已经分不清原色,被海风吹拂、雨水浇得透,也没人有心思管管。
玉京子从他袖袋中爬出来,看着眼前堆积如山货物,道:“造孽啊,这能买多少书……”
陈眠竹摇摇头,转身吩咐:“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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