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他肩头叹道,“不是说,要和你起看海晏河清,国泰民安,百姓居有定所,不必为生计奔波,无需劳心生死……当时就有数以万计百姓在西关城内,如果能救下这些人,无论在不在朝中,是不是许骄,这些不应当都是该做吗?”
他语气更沉,“若是同曹复水来迟,不止这几万条性命,你也会搭在里面。梁城之乱时候,同你说什,你都忘是吗?”
她微怔。
——你知晓去梁城有多危险吗?
——沈凌去回不来,还有第二个沈凌,第三个沈凌,你要是回不来,你让朕掀梁城吗?
温和如玉声音里带难以言喻沉重和窒息。
他是气很久,是因为怕她再出事。
昱王之乱后,他如惊弓之鸟,失而复得后,他又纵容她到极致,纵容到她想留在苍月两年,他就让她留苍月,她想只身去西戎大营,就不计后果去西戎。
他置气,是因为每次有事,他要远在天边时候,要无能为力。
他置气,是因为她明明知晓他会担心成什模样,也知晓他会难受至极,但她还是要去。
“你知不知道,有多怕见不到你!”
像上次样……
无能为力,什都做不……
“所以你二十多日就从京中到鹤城……就不怕自己猝死?”她口中轻叹,指尖轻抚上他鬓间,仿佛还能从他眸间看到压抑,恐惧与后怕。
他喉间略带嘶哑,“等好容易到鹤城,大监说你去西戎。”
——还是找第二个许骄?
他目光微敛。
世上从来没有第二个许骄,只有个,他还险些丢……
他深吸口气,尽量平静道,“你不留在西关,不去西戎大营,鹤城样会千里驰援,但是许娇,如果你落在哈尔米亚手里,他知晓你是谁,他用你换鹤城,换不换?换,山河拱手送人,不换……”
他敛声音,良久,
他置气,是因为他拿她没办法,她又回回注意都正……
他眼底猩红渐渐泛起,许娇心底似打翻五味杂瓶样,复杂又难过,她上前,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抱抱龙,当时西关危险……”
他沉声,“那你自己不危险吗?”
许娇:“……”
他继续道,“大监性子不会不提醒你,你听吗?”
在二十余日高度紧张和压抑之后,他是口气险些没上来,西戎大营是什地方,哈尔米亚是什人,他想过每种可能都让他承受不起。而他赶到西关时候,她已经去大营十日……
这十日,他没有日睡过安稳觉。
这十日,与他而言,是第二个昱王之乱……
许娇指尖轻轻颤颤,在他鬓间微微蜷蜷。
他凝眸看她,“许娇,你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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