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睡姿还是和从前模样,手交叠放在胸前。
姜默伸出手,轻轻摸他脸。
沈朝文睡得不沉,脸上痒,几乎是立刻就醒,捉住他手腕,带着困意看他眼,轻吻姜默指尖。那双眼里雾气茫茫,似乎穿过很多岁月
沈朝文:“嗯。今天要加班,晚点回去,你别等,记得喂下小猫咪。”
电话挂。
再往后,沈朝文没在他面前主动提过次这件事。每次姜默试图提起,沈朝文总会云淡风轻地表示不想谈,算,他不在乎,别提。
沈朝文不是会逃避问题性格,但选择逃避这件事。他宁愿因为别女人跟自己贴面礼闹得整个家鸡犬不宁,但避而不谈生日事情,装聋作哑。
明明已经起经历过很多事,吵过很多架,做过很多次,从精神都肉体都十分熟悉彼此,但某些时候,他们依旧无法完全抵达对方。
何年何月何日,在里面最灰暗那几天难受得快连自己姓什都忘……他记性本来就差,想出是出,做事情总需要备忘提醒,在拘留所里没人来提醒他沈朝文该过生日。
但无论理由是什,忘就是忘,没办法找借口。
他好像把所有事都搞砸。
给沈朝文打那通电话过去时候,姜默脑子几乎是片空白。
沈朝文没会儿就接,说:“喂?”
或许人与人永远无法完全抵达对方。
就像自己不想让沈朝文知道那天发生什,而沈朝文不想提生日事,他们都有各自软肋,各自不安,和些不想让对方知道事。
日子吵着吵着就这样过来。争吵几天,和好,再争吵几天,再和好,也没伤筋动骨过,就是爱吵,大事不吵,小事吵,好像这是维系感情种方式。别人是你侬侬来稳固感情,他俩是吵,有时候吵着吵着真急赤白脸恼,有时候吵着吵着又都吵笑,也挺与众不同。
他爱跟自己争,姜默也就由着他,每次都认认真真跟他吵,吵得非常入戏,非常专业,努力和他起把生活变得热热闹闹鸡飞狗跳。
姜默看着面前沈朝文睡脸,过去那些年发生事儿格格地在脑子里流转过去。他看见十八岁沈朝文背著书包走进那家店,说找姜默。他看见二十岁沈朝文穿着身西装,要自己教他打领带。还有二十二岁沈朝文,二十三岁他,二十四岁他……在时空中他们重叠,变成个疲惫影子,落到自己面前床上。
毫无异常,很平稳声音。
姜默:“朝文,昨天……”
沈朝文打断他:“嗯,知道你挺忙,顾不上跟联系……你现在回家吗?”
他不提昨天,像是要轻飘飘略过去,当没发生过。
姜默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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