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中弥漫起股苦味,岑柏言咬咬舌尖,俯身捡起烟头,扔到路边垃圾桶中。
宣兆也看见岑柏言。
他知道岑柏言傍晚就该下课,于是他就在这里直等,等到现在岑柏言终于出来。
宣兆像个手足无措小孩子,只知道愣愣看
岑柏言跳下车,深深吸口气。
上天课,从实验室出来已经夜里九点多,岑柏言拒绝两个加拿大同学希望和他同去酒吧邀请,单肩挎着包,想着会儿去便利店买个面包填肚子。
这个点校园人不多,岑柏言走在主路上,单薄夹克外套已经无法抵御深秋寒意,阵风吹来,他竟然打个哆嗦。
这段时间早起晚睡补功课,也没功夫锻炼,不抗冻。岑柏言吸吸鼻子,觉得下周起要开始晨跑,他现在个人过日子,身体不能垮。
他从兜里掏出根烟叼着,咔嚓点燃打火机,只手拢在嘴前挡风,另只手把烟点,深深吸口,借着这星半点火光让自己暖和点儿。
是回复祝福消息就要老半天,岑柏言想着这会儿时间不够,等晚上下课回去再挨个儿道谢。
把手机塞回口袋之前,岑柏言心念动,他抿抿嘴唇,手指飞快下拉——
没有。
他和岑静香对话还停留在上周,他向岑静香报平安,岑静香却斥责他竟然真走之。
“在这里受罪都是为谁?还不是为你!”
才出校门,没走出几步,岑柏言第眼就看见前面路灯下站着个人。
那个人穿着件浅褐色风衣,长及小腿,左手拄着深黑色拐棍,右手抱着个精致白色小盒子。他风衣领子是质感很好立领,几乎要把他整张脸盖住;风把他发梢微微吹动,他下垂睫毛显得格外纤长;他身形单薄像张纸片,因为过分削瘦,而显出近乎脆弱精致感。
——他怎那瘦?
这是岑柏言脑子里掠过第个念头。
继而,那种隐秘钝痛感又从身体深处点、点地延展开来,岑柏言指尖僵,指缝间夹着烟掉落在地,那最后星半点火光也熄灭。
岑柏言当时不知道如何回复,只好保持缄默。
今天是什日子,估计岑静香也不会记得吧。
岑柏言自嘲地笑笑,巴士广播正在播报即将到站,他眉心忽地跳,鬼使神差般去找那个已经沉寂许久星空头像——
巴士突然微微颠,岑柏言心中“咯噔”下,他立即退出微信,接着闭闭眼,懊恼自己为什还会想起那个不该想人,接着起身按下车上“stop”按钮。
下车前他惯例对司机说声“cheers”,司机抬手朝他挥,笑着说:“Nice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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