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啧”了一声,反倒觉得这样的千代谷彻看着又顺眼了起来。
平日里优柔寡断的面孔被撕碎,露出的才是最为真实有魄力的那面,才是——最适合组织的那面。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浪费了近一个小时,想到之后还要去做的任务,顿时也耐下性子,提起了一丝办正事的想法。
琴酒的动作猛地一顿,身后的长发一时间有些炸毛,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全然没有考虑到还有这种自损型的攻击。
他下意识松开了掣肘着青年的手,微微站直了身体。
但更快的,仿佛意志连麻痹都可以免疫,千代谷彻竭力挣开他做到一半的动作,不顾自己伤口的疼痛,又是抬起手,向上给了他一拳。
这拳又急又猛,充满了报复的意味,仿佛是燃烧生命的最后一击,即使是琴酒及时伸出手去格挡,也依旧被击中了眼眶。
拳头与肉体撞击时发出的沉闷碰撞声响起。
‘想要所有在意的人都平平安安,想要真相大白,想要一切邪恶,bao露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组织还没有被消灭,真相还未被公开,枉死的魂灵在黑灰色的火焰中飘荡,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所以——还不能停下来!
房间又一次恢复了平静,唯有喘息声变得更加剧烈,琴酒冷笑一声,扯动到下巴处的伤口时却让笑容猛地扭曲,他报复性地使劲下压了一寸,再次听到青年虚弱至极的痛哼。
青年此刻已经是满头的冷汗,被打湿的黑发柔顺地贴着颈部,晕开了鲜血,在白皙的脖颈扫出一片血红。
这下谁也无法抱着戏谑的心态了。
琴酒伸手捂住右眼,久违的疼痛感蔓延开去,他怒极反笑,他哑声道:“很好,你真的很好!”
“我也这么觉得。”
千代谷彻剧烈地喘息着,肺部仿佛装着个已经老旧生锈的风箱,连喘息都带着艰涩的血腥味,他呛咳了几声,扭头咳出了一缕鲜血,又被倔强地咽了下去。
他仿佛全然忘记了旁边银幕上的照片,咧着嘴朝琴酒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平日里温良柔和的样貌在此刻不见丝毫踪影,反倒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复仇的恶鬼。
“敬酒不吃吃罚酒。”琴酒慢条斯理地说着,看千代谷彻的目光已然是掌中之物,“我没有那么多功夫跟你耗。”
“是吗?”
完好的手下垂着,背都被压至佝偻的青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嘟囔了一句,用身体积攒出的最大力量,猛地将右手向后一甩,指尖触及泛着金属光泽的墙壁,顿时带出一阵麻木。
正如先前琴酒所说,为了防止房内的叛徒逃跑,这墙壁都通上了足以麻痹人的全身又不至死的电流。
麻痹感传遍全身的滋味并不好受,但在此刻,身体和血液却成了最好的导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