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都没记起来要说吗,有点夸张了吧。”舒有一轻轻咂舌,“我伤心了。”
程澄啧一声,说:“祝福你就不错了,别挑。”
“我可不要这种施舍的情感。”舒有一开玩笑道。
“这不是你最擅长随手丢给别人的东西吗?”程澄反唇相讥。
类似的对话在两人间发生过好多回,舒有一和程澄都是裹着棉花的刺猬,他们骨子里一样尖锐刻薄,相处起来总容易互相刺中,好在双方都习惯了。
舒有一看着紧闭的房门,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把于裴惹生气了。
因为酒精运行迟缓的大脑好慢得出结论,生气原因可能为轻佻的告白。
舒有一酒醒了些,他拍下有点晕的脑壳,比起无奈更多是奇怪。
自己平时明明也不是这么冒进的人。
顺着对方撒的饵吃相难看地跟过去。
于裴捏着绳子和他的指节,力气不小。
舒有一鲜有嗅到危险的气息,虚空中的兔子耳朵一竖,警觉这次可能选到了不那么好招惹的猎物。
然而于裴最后却什么也没做,他把绳子抽下来后松手,说:“你喝醉了,我就当没听见。”
说着他起身,指下剩大半的慕斯:“还吃吗?”
“……不了。”舒有一下意识答。
兔子不吃窝边草,比如公私分明……
但是慕斯蛋糕很甜,新的投影仪也很诱人,舒有一心中很奇怪地一动,戒律慷慨地让道,大度说可以吧,我遵守你的规则,来和我交往、接吻、耳鬓厮磨……
但是出人意料的,被迁就的守则人却没有如预料一般,接受他的告白。
舒有一耐心地等着,垂着眼的于裴忽然伸手,攥住他的指尖。
“别绕。”他说。
程澄等着舒有一呛
真是毛头小子才会犯的错误。
舒有一一下下敲着脑壳,半边脑袋反思今晚的翻车,半边脑袋消化着甜腻的慕斯。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
舒有一险些被吓一跳,拿起手机看到程澄的名字,他接起来。
“生日快乐!”程澄显然也喝了不少,舌头有点捋不直,“忽然记起来好像还没和你说。”
“行。”
于裴把剩下的蛋糕塞进纸盒里,盘子餐具绳子都扔进去,然后单手拿着盒子,扔进了厨房的大垃圾桶里。
砰的一声响,带着几分情绪,舒有一能听出来。
但于裴仍是什么都没说,只开口最后道:“生日快乐,晚安。”
然后他转身,回了房间。
舒有一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绳子已经把指节缠得有些充血。
于裴仍低着眸,把他手指上的绳子解下来。
“也别随便告白。”他说,“我会当真。”
“本来也不是开玩笑的……喂!”舒有一带着笑意开口,忽地指尖一疼。
他有些吃惊地抬眼,对上于裴平静中压着骇浪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