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裴没回话,舒有一从他的沉默中接收到了答案,他的恼怒一点点冷下去,变成一种硬质的,不沸腾但更酸涩的东西。
舒有一发现自己有点难过。
他在之前的恋爱里也不是没被恋人质疑过,但现在他的男友是于裴。
虽然可能并不完美,但舒有一扪心自问,这段恋爱谈到现在,他至少在主观上,没一点对不起于裴的想法。
而于裴现在恰恰质疑的就是这个“主观”。
名义和陆睿明约会体面,我在工作场合,甚至是工作结束后和你有互动,就不体面了,是吗?”
舒有一眼睛一瞬睁圆,他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
话到一半截止,他倏然回忆起几天前,于裴把他摁在门上,眼中情绪不明,问哪个领导邀请自己去聚餐。
当时舒有一说,李总,也确实是李总,只是他为避免麻烦,又为不破坏氛围,或无意或有意地忽略了另一个名字。
舒有一毫不怀疑,如果于裴多问一句“还有谁”,他会说陆睿明也在场,但此刻纠结是谁少问还是谁不说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舒有一的大脑被另一个疑惑充斥。
舒有一无意识地双手抱臂环在胸前,声音冷静下来:“那天活动提前到下午,我手机掉水池开不了机,这个你确认过,工作结束后,李总邀请我去庆功宴,我应下后才了解陆睿明也去。我不否认这个‘庆功宴’,确实是陆睿明一手促成的,但我除了拒绝他续旧的打算外再没有和他有超出工作范围内的谈话,仅针对这件事,我完全做到了在工作时间做工作的事,不存在什么体不体面的判断。”
他解释得有条理,于裴信了,但横在两人之间的,又哪止这一件事。
于裴沉默片刻,问:“你如果升职,不是要去新A
“你为什么会知道陆睿明那天在?”他有点迷惑地问,一个惹人恼怒的猜想浮上来,而舒有一甚至不愿说出,只能质问,“你不是没去餐厅,你……”
舒有一在那一瞬忽然意识到,于裴其实有很多种方法知道这件事,或许他跟到了餐厅,或许他黑入了餐厅的监控,或许那座位边有他朋友作为眼线……
这些猜想让舒有一十分恼火,隐私受冒犯的变扭和不适久违地涌上来,他惊讶于自己居然在短短几星期内忘记了于裴的前科——这人本来就是不禁同意窥探朋友圈,搬入出租屋来到自己身边的,也是自己的默许让他进一步有可乘之机。
舒有一面色变换得快,话没说完表情就沉下去,但于裴比他更快,在他推出不真切的假设前开口说:“我没去餐厅,广场上你同事告诉我,你和陆睿明去吃饭了,两个人。”
舒有一刚推翻猜测又遭质疑,这事到现在荒谬得都有点好笑了,他气得干笑一声说:“你觉得我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