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竟然很快就陷入沉眠,任凭车辆怎颠簸他都没有醒。
池念混混沌沌地做梦,画面交叠,像拼贴在起蒙太奇反复放映:小时候和父母到
吵闹,尖叫,还有做爱暧昧声响都让他恶心。
他准备去敦煌那天才搬出旅馆,经久不见日光,北京晴天毫不吝啬地铺在柏油马路上,照得他头晕眼花。
池念坐大巴到首都机场,离开北京,那股烦躁却直没离开他。
自诊断结果不定正确但总能说明问题。
因为失恋,和家里矛盾,维系几年关系,这其中积累已久怨气下子散发出来,开朗性格也随之沉闷下去。
越野车不算顶级配置,高原国道偶尔颠簸也不舒服,但这是池念自打男友不声不响离开之后睡第个好觉。
他以前无忧无虑,个月来却因为焦虑情绪频繁失眠。两三点还不睡是常态,好不容易有困意又睡得浅,窗外风声大些、说话音调高些,池念立刻就醒,瞪着双通红眼睛,从遮光窗帘缝隙里等天亮。
查到银行卡转账记录时池念差点整个崩溃,被背叛感觉到现在都鲜明地刻在脑海深处,蛰伏着,随时等候在某个深渊边上,预备再推他把。
北京槐花开满枝头,池念坐着,张开手掌时看见茂密阴影。男友手机打不通,池念万念俱灰,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很快就接受事实。
兴许绝望到极致时候反而能保持平静思考。
敦煌沙漠与月牙泉没治愈他,高原白云遮蔽草原影子也没有。随着进入高原时长渐多,池念越来越阴郁,整天都可以不说话,坐着发呆,夜里也不睡觉,遍遍地翻手机看以前聊天记录。
甜言蜜语成箭,戳得他千疮百孔才死心。他连上wifi发消息,得到只是个被拉黑红色感叹号。
于是他删前男友联系方式,去买那辆车。
所以池念并不指望失眠与焦虑会短时间痊愈。
盐湖边,奚山看他打哈欠让他休息时候,池念以为这阵困顿也会因为上下坡颤动很快过去,就可以起来接替奚山开会儿车。
他没有找朋友,更不肯就此低头回家,因为觉得说“男朋友好像不要”太丢脸宁可个人遭罪。
池念就是这样性格,不该倔强时候偏偏撞南墙也不回头。
身上带钱不算多,池念只能委屈自己住个小旅馆。
门板隔音效果聊胜于无,他在二十来个夜晚中听过情侣吵嘴,丈夫出轨被妻子抓*在床,夜情,喝醉男人打架惹来警察……还有次扫黄打非,两个民警半夜敲他房门看圈又离开。
最初池念觉得有趣,习惯之后,小旅馆里人生百态都成他烦躁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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