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神谷哲也现在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只能维持最低程度的存活指标,他巴不得揪着医生直接再来一波回炉重造。
这种情况下苏醒过来……也很疼吧。
虽然他知道对神谷哲也来说,疼痛只是为灵魂的高尚加冕,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他还是由衷地希望他能更好一点。
医生:“……好的,下一个。”
医生低下头开始翻资料,身上的皮肉伤他甚至都不需要赘述,旁的两人都能看懂,只是降谷零忍不住手抖。
最后,他只能沉默地道:“还有呢?”
请把苦难撕扯在我们面前,血淋淋的,不带任何掩饰。
医生:“还有啊……”
他的表情扭曲,像是牙疼到抽气:“总归还是要二次手术的,倒不如不听?”
“说就完事。”松田阵平看着他,“或者我再帮你打碗饭?”
的盒饭,一时间也没了食用的胃口。
降谷零沉着脸,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握起。
医生不知道神谷哲也的体质,而他的血液一般仪器也分析不出特殊成分,因此从伤势上分析,认为青年受了很久的折磨。
但事实上并不是,这些伤,只是短短五天内造成的。
密集而又恐怖,令人头皮发麻,连回想都忍不住有着幻痛感。
松田阵平给他倒了杯水。
医生道:“还有啥来着……伤口太多了,我又不是全程在线,只能浅显说一下了。”
“您说。”松田阵平咬着牙,挤出敬称。
他发现了,这个医生是真的很话多——还很会吊人胃口。
医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他这里
“算了算了,我还是说吧。”医生摆摆手,“他腿上的伤倒是没有手上那么重,但之后还是要看恢复情况……”
“少说废话。”
“他大腿上有枪伤,子弹正好卡在他骨头缝里了。”医生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想取出来得大出血,但当时的情况不行,所以说没取——这不照样是之后的事情吗?
脚踝的伤类型跟手上差不多,如果你们真的要成为他家属的话,估计会很辛苦的哦,如果需要高级护工的话,我帮你们联系?”
降谷零一拳打在桌子上,木制的桌子凹下去一个坑。
长久的折磨还有修复的喘息时间,而神谷哲也没有,他只是一次次地被折断、被打碎,再用那种用途残忍的药剂修复,经历一次细胞修复的痛苦。
可就是这样,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神谷哲也还是挥动着手臂,帮他挡下了子弹;扣动了扳机,救了警方全员。
骨头刺破皮肤凸出来的感觉是什么?错位的骨头压迫着神经的感觉是什么?
降谷零不知道,他甚至想象不出来。
他脑中闪回着枪战中神谷哲也一枪枪扣下扳机,丝毫不顾后坐力的振奋模样,回想着那根纤细的钢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