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不许他拉拢帐子,不许他乱动说话,她已然很是往“贤妻良母”四字靠近,前前后后忙个没完,又是拧帕子给他敷额擦面,又是给他端茶递水。
曹暗看眼被幸福燃烧着郎君,默默退出去。
陆时卿体力不济,原本很是困倦,见赶不走她,只好阖眼睡觉,奈何元赐娴每拿凉手探次他额头,都叫他跟打鸡血似睡意顿消。几次过后,他心力交瘁,等她再度探身过来,便闭着眼把抓住她手腕,道:“别折腾,你让睡觉成不成。”
“你睡就是!”她莫名其妙道,说着捋下他手,顺带探探他掌心温度,又去摸他额头。
这触感熨帖而细腻,陆时卿叹口气:“你这样怎睡。”
老头哆哆嗦嗦,缩头缩脑道:“小娘子,瞧您这面相也是讲道理……”
“谁说讲道理?你见过哪个讲道理长得这标致?”她打断他,将他把掼到陆时卿床前,“别废话,就是瘟疫也得给治好!”
曹暗见老头头磕向床塌,吓得“嘶”出声,赶紧上前将人扶起。
陆时卿看着都疼,目不忍视,看向元赐娴道:“你放他去,没……”
“你住嘴,边歇着去!”
恰此刻,房门被人叩响,曹暗想是赵述请来大夫,忙去开门。
等那白胡子青布衣老头到近前,元赐娴方才回神,赶紧让去边,腾地方给他。
“劳请先生替家郎君瞧瞧。”曹暗紧张道。
老头上年纪,行动略有些迟缓,慢慢掀开幔帐,眼之下却踉跄大退,惊骇道:“是瘟疫,瘟疫啊!”
元赐娴愣之下被气笑:“先生,您可连脉都没号!”
“……”
可怜陆时卿又次被堵话头。
老头心中暗叹出门忘看黄历,竟遇上这个女恶霸,战战兢兢给陆时卿号脉,抖着手写张也不知有用无用药方,完就被请到楼下厢房“小住”。
女恶霸说,诊金三倍,食宿全包,但他若医不好人,就别想直着身板出去。
病榻上陆时卿见状,数次欲开口解释什,却是嘴张就被元赐娴个眼神杀住,几番过后,干脆彻底闭嘴。
老头拼命摆手,不敢靠近:“号这脉,老朽就没命!这恶疾是疫病无疑,非老朽见死不救,实是老朽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子,还请诸位行行好,高抬贵手,另请高明!”
陆时卿费力撑起上半身,面露几分无奈,看向曹暗:“曹暗……”
却是话到半就被元赐娴厉声打断:“你住嘴,边歇着去!”
“……”她就是这样对待病患?
元赐娴骂完陆时卿就撸起袖子,把揪过老头衣襟,恶狠狠道:“你空口就能断病,还怕这点瘟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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