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翠向她解释:“小娘子,婢子没找着太子随从,倒是碰上几位街使。”
她点点头:“也好。”说罢看向这队金吾卫领头人,“劳烦街使跑这趟,看南诏太子像是醉倒,也不知他此番赴京住在何处,还请你们辛苦辛苦,将他送回才好。”
领头人见状忙向她抱拳:“县主客气,都是小人应尽之责。倒是小人时疏忽,叫醉酒太子误入坊内,县主不与等计较才好。”
元赐娴摆摆手示意不碍,远远抱臂瞅着他们将“昏睡”过去细居拖走,从头到尾未近他周身丈,直到四下归于寂静,才吩咐仆役关上府门,然后转身往里走。
拾翠跟上她问:“小娘子,太子此举何意?”
陆时卿是因两月多来悉心养伤,才有早睡习惯,实则眼下不过更天,元赐娴还在庭院里乘凉,吃阿兄从大明宫带回来樱桃。
在大周,樱桃是难得果中珍品,圣人每年都会给新晋进士赐果以表皇恩。能得御赐樱桃文人墨客也多半都要高高兴兴赋诗首,夸夸这果子是颜色如何好。
元赐娴眼前这盘洛阳樱桃是现今时节最末批,再晚点,就连皇室也吃不到。此番群臣都是借南诏太子光才有幸得尝,元钰这做阿兄,吃个果子也不忘妹妹,给她带回来以后才去沐浴洗酒气。
四月末旬已接近仲夏,荫浓树低,满院都是细腻清馥蔷薇香,眼前樱桃又是个大肉肥,圆似珠玉红似瑙,叫人瞧着就心情大好。唯独坏意境就是这潮热天出没有蚊虻,时不时就要往元赐娴耳边嗡嗡嗡地叫。
她待会儿,觉得坐不住,正准备回房吃独食,忽听仆役来报,说太子细居叩门。
元赐娴冷笑声:“自然是来拖下水。圣人虽待南诏行不薄,但面对三个月前才举兵入侵大周敌国太子,又怎可能毫不设防?宫宴结束必定派
她心中讶异,忘有颗樱桃核还卡在齿间没吐,“咔”下磕着牙,疼得“嘶”出声,揉揉脸皮后问:“做什来?”
仆役不知,只说细居是个人,看样子像是宫宴上喝多,在元府门口耍起酒疯,怎也打发不走。对方毕竟身份尊贵,下人也不好动粗,又因元钰正在卧房沐浴,只得来请示她。
元赐娴想想,吐樱桃核,捂着嘴出去,到门口却见细居已没在闹腾,而是歪倒在石阶上动不动,看起来像睡着。
她脚下滞,瞥眼看似空荡无人四下,状似惊讶地“哎”声,远远停步子道:“太子殿下这是怎?”说罢转头,提高声问身边拾翠,“太子可有随从跟来?快去附近看看。”
元赐娴说完便不再上前步,直到附近队巡夜金吾卫匆匆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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