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意外又发生。外间房门被叩响,他听见阿娘说:“儿啊,阿娘给你拿几身秋衣来,你挑挑。”
他骇,忙说:“您等等。”然后回头看抓狗元赐娴。
那只黑狗下蹿进里间,跟疯兔子样,她急得逮不住,直追它到他床榻。狗钻到床底下,像里头有什吃食似,她整个人趴在地上,手往里伸,怎拽也拽不出来样子。
他头皮发麻,又因惧狗不敢帮她逮,听阿娘似乎起疑心,个劲催促,只好冲进里间,指床底,眼神里透露意思大概是:来不及解释,你也进去。
他道他有急事,就穿着个亵裤去开机关,结果暗门开,上来竟是脸探险模样元赐娴。
两人齐齐怔住。
他震惊得忘自己没穿上衣。
元赐娴大概也震惊得忘他没穿上衣。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然后“砰”下天雷勾地火,空气里什东西炸。
嘀咕着这事有鬼,怕是他总戴面具,叫她疑心身份,或者是郑濯美色当头,哪时候露马脚,叫她想确认确认。
果不其然,那天道在徐宅用晚膳,元赐娴个喝盏酒竟装醉,要指天上颗星给郑濯看,然后顺势手扬“啪”掌拍向陆时卿面具,紧接着假作惊慌之态回头看他。
他想幸好啊,幸好他早有准备,露小半张丑到他自己都嫌弃脸。
他脸涂深肤色,贴东西,远看像长蛆,又只露小半张,没道理给瞧出相貌来,连郑濯都惊得懵,别说元赐娴,当场吓得没说出话。
他扯谎解释,说是早些年遭平王刺杀,为挽回性命用许多稀奇古怪草药,结果脸上留这样疤。
他猛回头去捞衣服,转身瞬发现她捂住眼睛,个健步跳下石阶准备往密道那头跑。
但这时候意外发生。密道口突然蹿上个又大又黑东西。
元家狗。
他当时吓得衣服都拿不稳,想穿也抖得穿不上,只能虚虚遮掩胸口。
元赐娴看自己下去,狗却上来,回过头来逮狗。
郑濯估计已经对他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元赐娴很歉疚,个劲跟他道歉,说刚才不是故意,还问他要不要寻医问药,她可以帮忙联络些滇南名家。
他说不必,给郑濯使眼色。
郑濯看天色确实晚得不合适,赶紧把她送回胜业坊。
陆时卿当时觉得自己牺牲这大,总该劳永逸吧,不料几日后,他休沐在府,用完午膳因沾点羊膻味沐个浴,还没穿戴好就听外间密道口传来叩门声。
是跟郑濯约定暗号没错,两短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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