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时阔亭没转过弯来,“你昨晚不还给他补三个月生活费吗?”
“这孙子,”应笑侬听明白,把手巾从脖子上扽下来,啪地响,“他早想走,你瞧这屋‘干净’,真是点亏也不吃。”
宝绽脸被兄弟捅刀表情。
应笑侬看不得他这个模样,别开眼:“肯定是晚上偷偷过来搬,那多东西,没几天顺不完,至于昨晚跟你要生活费,”他冷笑,“那家伙精着呢,要是先跟咱们提不干,他还能拿着钱吗?”
宝绽明白,他们是让鲁哥摆道:“生活费好说
“鲁哥?”应笑侬张姑娘脸,却像个老大爷似把手巾搭在脖子上,“他这两天没来吗,刚上二楼,看他钥匙还插在门上呢。”
这话出,宝绽和时阔亭对视眼,撤腿上二楼。
鲁哥在楼上有个不小屋子,算是剧团仓库,什锣鼓、仪仗、刀枪,大切末(1)都在里头,眼下把钥匙孤零零插在门上,不像是不小心落下样子。
“鲁哥怎回事……”宝绽打开门,往屋里看,整个人呆住。
那大屋子,四面白墙,连把椅子都没留下,全空。
如意洲楼练功房,大白天也开着灯,地上铺着绿色劣质地毯,四周镜子墙有几处开裂,应笑侬穿着身背心短裤,阵风似,沿着对角线翻跟斗。
旁边把杆上,时阔亭和宝绽说着话:“八千四,他说借就借你?”
宝绽点头:“也没提利息。”
时阔亭心里不踏实:“什邻居,这大方?”
“他说是卖公司,在银行工作,开车都六七十万。”
“操?”应笑侬赶紧弯腰看门锁。
宝绽给鲁哥打电话,打三次都没人接,第四次终于通,鲁哥语气很不耐烦:“有事吗,宝处。”
“鲁哥,你回来趟,你屋东西……”
他没让宝绽把话说完,扔过来句:“不干,以后别找。”说完,电话就挂。
宝绽空拿着手机,回头对时阔亭说:“鲁哥说他……不干。”
时阔亭听这个,脸“完蛋”表情:“肯定是骗子,你当公司是茄子土豆啊,说卖就卖。”
“有什好骗,”宝绽不爱听他乱猜忌匡正,“没钱没车没存款,他骗能骗着什?”
“哎你们别聊,”应笑侬翻完跟斗,擦着汗过来,“卯足劲在那儿穷表现,你们也不看,都不知道夸夸。”
他是唱青衣,只动嗓子行当,红姐走后,他怕宝绽上火,自告奋勇把刀马旦担起来,凭着点功架底子,天天苦练《扈家庄》。
“说鲁哥呢,”宝绽怕他担心,没提借钱事,“好几天没见他来团里,们合计着上他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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