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低矮民房,日占期特色红砖楼,他记得这地方,前不久来过,附近有个萧条剧团,那里有个令人难忘演员,他有双猛虎啸月般漂亮眼睛。
那眼睛让他想起宝绽,同样是唱戏,不免有份莫名亲近,他打个轮儿,左转拐进白石路。
凭着记忆在小巷间穿梭,他七拐八拐,终于找到那栋五十年代建筑,106巷56-2号,门口停着辆厢货,几个工人正搬着家具进进出出。
他锁车过去,往楼里看,整个楼道灯火通明,两个包着纱巾中年女工正站在木架子上刮大白。
“你好,”他跟门口歇着工人打听,“这里是不是家剧院?”
,等着他居然是这个泥潭,怪不得上次代善说要看他“下场”,原来这就是他下场,被从金融街流放。
“买入都没通过你们a吧,猜是走债务程序,”代善给他透底,“开始是想让商行接,商行那帮孙子你也知道,不是这个儿子就是那个女婿,没个顶得雷,上头就想塞给们投行部,老白这才把你……”
他没说完,匡正拂袖而去,他真不行,入行十年,第次败涂地,不是败给项目、败给对手,而是败给情分、败给信任。
走进电梯,鼻子里发热,接着下巴有点痒,他下意识摸,摸下来手血,低头看,白衬衫胸前落着几点新鲜血迹。
他连忙拽口袋巾捂鼻子,血流出来,太阳穴疼痛缓解不少,头脑随之清晰,清晰就特别怕这时候有人进电梯,看见他血、他狼狈,他甚至不敢回57层,神经质地不停按着b2。
“不知道,”工人舔着冰棍,“们就管搬东西。”
旁边不远立着两块崭新牌子,匡正扫眼,是个什儿童培训中心,老掉牙京剧团果然敌不过时代摧折,支撑不住搬走。
从62层到地下停车场,路急转直下仿佛他人生,心脏被失重感攫住,血从鼻腔流进咽喉,手机掏出来握在手里,可是打给谁呢?家里人想都不用想,工作上人只会暗笑他失势,这种时候只有个人——宝绽。
他点开通讯录,拇指悬在那个名字上,迟迟按不下去,跟他说什?说自己事业受挫,个人在电梯里鼻血不止?
他说不出口,在宝绽面前,他向是被依靠强者,让他卸下光环,把最难堪失败和脆弱给他看,他做不到。
收起手机跨出电梯,他上车发动引擎,脑子里像是空,只想着冲出万融,冲出这个丑陋水泥森林,出去喘口干净空气。
汇进繁忙车流,他在偌大城市里漫无目地游荡,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不知道绕多久,恍然回过神,发现置身在南山老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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