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逍放开楚珉,撑着胀痛额角坐起身。
楚珉将那只被捏红手腕背到身后,往后退两步,冷静道:“夜里气温低,先把衣服穿好吧。”
贺闻逍愣
而后者比起来,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晨时分,楚珉手揉着眼镜下鼻梁,手拿着水杯从房间出来,猝不及防踏进片微光中。
转眼,他就看到贺闻逍躺在沙发上,睡袍系带自腰间垂落,衣襟大敞,露出小麦色精壮胸膛。
夜里气温低至个位数,在沙发上这没遮没掩地将就晚肯定不行。
楚珉走到沙发边弯下腰,略微伸手,正想着怎叫醒贺闻逍,忽然被股蛮力钳住手腕。
表情却淡下去。
楚珉还是那个楚珉,哪怕对前男友毫无耐心、分外冷淡,但只要他想,他依旧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其他人心,却又如同蝴蝶流连芳丛,不沾片叶。
夜晚,贺闻逍临时被加两场戏,将近零点才回到酒店。
他冲完澡,披件黑色浴袍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剧本。
明天有场重头戏,讲是许寄风被师尊逐出师门后,与苦苦寻找他白落阳在险地相遇,原本闹矛盾兄弟二人重修旧好,同脱难。
正在浅眠贺闻逍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几分来不及遮掩戾气。
他刚从六年前晦暗中醒来,恍惚间,陡然看到出现在面前男人。
男人双唇微抿,直挺鼻梁架着冰冷银边眼镜,在明净灯光中居高临下看着他,仿佛道貌岸然冷酷神明,哪怕做出像这样状似慈悲俯首姿态,柔和眉目间也没有半分垂怜,随时都能毫无眷念地赶走自己信徒。
从梦中完全清醒前瞬间,贺闻逍心头业火滔天,只想把这个男人狠狠按在身下,用火舌从头到脚吞没他。
然而,这火终究还是没有烧到楚珉身上,他只是被贺闻逍看得有些不明所以、心惊肉跳。
为情绪连贯性,宁导特意让贺闻逍趁着今晚月色正好,把白落阳孤身寻找许寄风几场戏给拍。
许寄风愤然离开青崖派后,只给白落阳留下封割袍断义信。白落阳并不知晓许寄风是被赶走,他无法接受师兄单方面诀别,向克制守己他拎着佩剑夜闯宵禁,把整座青崖山头翻个底朝天,甚至公然违抗师令下山,去镇上许寄风曾经最爱流连青楼,然而终究无所获。
拍这部分戏,不需要楚珉在场,除去那些闪而过配角群演,几乎都是他个人歇斯底里独角戏。
贺闻逍横躺在沙发上,左手枕着后脑,右手举起剧本,眼前那些黑色字仿佛跳脱白纸,化作实形。
他微眯着眼,任凭许寄风绝情面容慢慢浮现在眼前,与他扮演者六年前模样无限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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