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还不明白母亲哭泣意味着什。
纪时昼对犁县最后点印象是吵人蝉鸣、闷热难捱暑天,以及方霁又次失约。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夜色还没完全降落
“人生地不熟,你去那里干嘛?”女人说很现实点,“他就是你个朋友,还能管你辈子?方霁,你不要去给人家惹麻烦。”
方霁极力解释:“在那边找工作也是样,等稳定下来就给家里按时寄钱……”他不知不觉用纪时昼说过话,试图也说服方母。
“方霁,你是哥哥,过不多久就步入社会,能不能成熟点?”方母说着却把他脸捧起来,俨然对待小孩子态度,“而且你离开家,妈妈怎办?”
本来还有争取余地,方霁听到最后那句话陷进种茫然里,没能立刻回答,只好再次重复:“会按时给家里寄钱……”
方母忽然用力摇头,把他抱紧怀里。
方霁那天夜里特意用手机查阅曙城,对那个四季如春城市有大致解,躺在客厅沙发上,满室闷热也带不走他眼底好奇。
许橙去世后,家里唯二单间被腾出来给弟弟住。为防止许豪再喝酒打人,方霁每周天都会回家,窝在不够他伸展沙发凑合睡晚。
四月过半,方霁已经完全没有课,平日里没什事,有更多时间照顾弟弟。许兴尧已经上小学,方母腿脚不变,方霁就会晚上接他回家,在家里做好饭,然后再返回学校,有时还能赶上纪时昼放学。
都说高三压力大,方霁在这方面仔仔细细观察纪时昼番,还时常问道:“小昼,你累不累?”
“不累,你少说两句话会更轻松点。”纪时昼热得有些烦躁,看到方霁不停舔唇更烦躁。
“妈妈不能没有你。”
方霁想想,不知道该用各种方式回抱她。
他心早在那个暑假就飞走,后来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弟弟病,他回家送弟弟去医院,方母求着他不要离开。
那让方霁觉得弟弟没有被照顾好是他责任,他要去爱,去负责,哪怕他也才刚刚满二十岁。
妈妈把他抱得很紧很紧,他最终还是把手搭在她腰肢上。
过会儿,方霁又问:“那给你扇扇风?”
纪时昼盯着他看,朝他勾勾手,方霁凑过去,脸颊被轻轻扇两下。
方霁蒙,纪时昼才笑起来,酒窝浅浅能醉倒票人。方霁很肯定这票人里也有他,纪时昼就那看着他,用已经完全变声,低沉嗓音说:“方霁,你给安分会儿。”
这样日子直持续到方母问起他毕业后打算,想不想去家里亲戚厂子上班。
方霁把自己决定说给方母听,方母想都不想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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