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玦叹
口气，直挺挺地躺在木头板儿上，盯着从纸糊
窗户里透进来月光。
这个地方晚上特别安静，除外边偶尔虫鸣，
点声音都没有。
程玦闭上眼睛睡觉，没再翻腾脑袋里那堆乱七八糟事儿。
结果这晚上就没消停，会儿梦见他妈哭着跟他说，你爸不在，妈妈要怎
办，会儿又梦见高考成绩出来，大家都着急报志愿，最后梦见周斯年站在操场上问他，程玦，咱俩以后还能做朋友？
直到天亮，感觉自个儿胳膊有点痒，程玦缓缓睁开眼。
书，电脑，衣服，床单，录音机，磁带，耳机，还有袋子零食。
这些都是他妈给他收拾，本来他打算背上书包就走，结果他妈硬是拽住他不松手，抱着他掉眼泪：“妈对不起你，都是妈没用。”
他忘自己当时说什，估计就是安慰话，他拎着行李箱出门时候，还听见继父儿子嘟囔句“拖油瓶”。
程玦看到装零食袋子里有两袋方便面，想着煮碗面当晚饭得，不过锅碗瓢盆倒是有，就是没有电饭锅电热锅，也不知道怎生火。
程玦盯着手里两袋方便面瞅会儿，最后又扔回皮箱。
不住啊，兄弟。”程玦抬脚在蜘蛛网上蹭蹭，“您另外找地儿安家吧。”
程玦拿着扫帚开始扫地，是真扫地。
因为这屋里地面没铺木板，没铺砖头，就是实实在在土地。
扫帚扫，地面土就跟着往起飞，乌烟瘴气，程玦呛得咳嗽，觉得自己站在里头就跟要腾云驾雾似。
程玦拎着扫帚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飞飞洋洋灰尘。
只蜘蛛正爬在自己胳膊上。
“
靠！”
程玦猛地坐起来，挥下胳膊把它抖到地上。
蜘蛛兄弟摔个仰朝天，翻
太累，懒得再折腾。
饿着得。
程玦洗个脸，打算铺床时候才想起来没有被子，他记得外屋柜子里倒是有，但是这多年没人住，这被子肯定没洗过也没晒过。
最后从行李箱里把床单拿出来，直接在床板儿上铺开，又卷几件衣服当枕头，才关灯。
躺到床上才发现，真他妈……硌人，翻身都能听见骨头嘎嘣嘎嘣响。
“靠！”他认命地把扫帚扔到边，开始擦桌子。
桌子擦两遍，程玦看眼手上已经变成抹布T恤，伸手在桌面上蹭下，手黑，他把T恤扔到桌子上去找洗涤灵，找圈儿，连块肥皂都没看见。
最后只能打开行李箱把洗面奶拿出来，往T恤上挤点，又把桌子擦遍，总算看着比刚才干净点。
折腾大半天，这几间小破房子总算勉强能住人。
程玦坐在床边喘口气，开始蹲在地上翻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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