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走后,梁径拿走时舒饭碗,说不想吃就不要吃。时舒顿时又想哭——就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在梁径面前,情绪宣泄得有多随意。梁径很无奈,那会他安慰时舒手法还十分“恰当”,他拍拍时舒哭得抖抖肩,又去给他后背顺气,说他就会在别人面前装懂事。时舒哭得沉浸,没理会梁径话。梁径见他不停,只能拉他去卫生间,给他擦脸,又说,别哭,你就会在面前这哭,你有本事这哭给妈看,妈不疼死你。时舒被毛巾捂住脸,闷声,才不要你妈疼,要妈疼。梁径气笑,说,那也没见你在你妈面前这哭啊。时舒可怜巴巴,说,因为即使这样,妈也不会疼。
梁径就沉默。
捂在脸上毛巾迟迟不拿开,时舒气呼呼:“你要憋死啊!”他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经过趟发大水似嚎哭,这会其实已经稳定不少。
毛巾拿下来,他听见梁径说:“那你知道疼你。”
时舒看着他,脸颊被捂得红红,眼睫根根明晰,他眨眨眼,没觉得这有什不妥,反而补充:“嗯。只有你疼。”
赶回来,暑假去澳洲,记得和妈妈说声。
时舒捏着便签没动。
梁径放好书包走过来说去他家吃晚饭吧,现在和丁雪说,肯定都是你喜欢吃。但是梁径话没说完,时舒就爆发脾气,大束花被他狠狠扔在地上,桌上餐碟和早上喝豆浆杯子全被砸在地上。
时舒红着眼睛大遖颩喥徦肆搞破坏,梁径站在旁,没说什。
客厅转眼塌糊涂。
梁径看着他:“为什要疼你。”
他好像在这刻忽然变得铁石心肠起来,时舒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暮色在窗外收拢,浓郁栀子花香气被时舒胡乱踩通,这会都没消散。
时舒望着那双漆黑眼眸,梁径看他目光好像有变化,又好像没有。
时舒气喘吁吁,踢开地上被踩得乱七八糟栀子花,进房间。关门声很响,时舒哭得也很响。
他和小时候样,哇哇大哭。但又有那点不同——丁雪下来看他时候,时舒很不好意思地出来,明明眼泪还挂着,但已经很懂事地制止自己哭闹,他边听丁雪替舒茗解释,边听丁雪话在桌边坐下,扶着碗开始吃饭。
他不知道从始至终沉默梁径到底在想什,只是在他口饭在嘴里嚼好几分钟还没咽下时候,他听见梁径对丁雪说,妈,不要说。
丁雪颇为诧异地扭头瞧梁径。自己儿子最清楚,她察觉梁径似乎有些恼火。梁径看着她,语气和缓,让时舒个人待会吧,您先上去。
时舒挂着眼泪嚼米饭,这会好像也感觉到什,抬头去看梁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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