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茗昨天半夜得到消息,说醒,今早就带罐核桃要给他吃。
“妈,哪有人早上吃核桃。”时舒捧着罐子,拿块放嘴里点点嚼,都没什味道。
舒茗也瘦好多,脸色憔悴,抹着眼泪对时舒说:“早上就应该吃核桃,提神补脑。”这些天心力交瘁,她做事都有些六神无主。想起过去事就要哭,母子俩眼睛肿得差不多
等时舒这边哭累睡着,后半夜,医生过来例行检查。
情况朝着乐观方向发展。
颅内淤血不像之前那样凶险万分,时刻压迫脑神经,而是有消散迹象。
“等血块面积缩小、散开,手术也得尽快。”
梁径:“好。”
“你刚刚坐在这里哭,好难受……”
梁径很小心地摸摸他后脑勺,没说话。
“后来你睡着,睡不着,就看着你,你又哭……”
“流好多眼泪……给你擦,你直哭直哭直哭……”
“你怎睡着都在哭啊……”
睁开眼,教室与阳光通通消失不见,病房里十分昏暗。
双眼在黑漆漆夜里瞧着他,神色担忧,眼含泪光。
“梁径……”
时舒慢慢靠近,抬起头亲亲梁径额角:“别哭。”
“没事。”
张开手心,枚戒指很安静地躺着。
梁径点点握紧戒指,扭头埋进自己臂弯。
很快,肩膀轻轻颤动。
他记忆里存有无数个关于时舒瞬间,永远阳光灿烂,永远芬芳恣意,但此后,也会有这样短暂时刻:恩爱绵长,悲伤也绵长。
“梁径……”
“梁先生,您不必太过忧虑。”
省人医宋主任朝他宽慰笑:“后续们会安排非常细致全面检查。”说着,他看看病床上泪痕未干时舒,笑着建议:“最好还是不要让病人情绪波动太大……照这个哭法,指不定又要晕过去。”
梁径点点头,没再说什。
天色将明时候,时舒醒过来。
这晚哭来哭去,眼睛肿得不成样子。
眼泪浸湿梁径肩膀,时舒被他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想起小时候梁径,想起小时候因为丁雪病情难受得也在梦里哭泣梁径,顿时心头大恸。
“梁径……”
他们两个轮番哭。
梁径哭完时舒哭,时舒哭完梁径哭。已经说不清哪个更可怜。
总之都很可怜。是天生对可怜。
他小声说:“不会离开你。发誓。”
顿顿,时舒又往他耳边凑,哄他:“骗你是小狗。”
和小时候样。
梁径不说话,伸手轻轻抱住他。
两个人抱会,时舒却在他怀里呜咽起来。
“梁径……”
有人在叫他。
耳朵好像被人咬下。
还挺重。
疼得他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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