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将明时,那股啃噬疼痛感才渐渐平复,萧绝躺在傅少御怀里睡过去,但到中午时分,又开始难受。
脸颊上刚刚结痂伤口重新溃烂,流许多脓液。
萧绝挣扎着要下床去砍人,被傅少御及时按回去:“等你好再说,你先乖乖躺着。”
傅少御寸步不离地照顾,片刻也不敢休息。
回燕家事,也就这样耽搁。
但是他内心比谁都清楚,傅少御这样人旦发起狠来,比谁都要铁石心肠。
寒光闪,封彦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脸颊感到阵火辣辣疼痛,有温热血顺颊而下。
傅少御这才收剑入鞘,不甚温柔地把封彦拖出林子,又拿去腐生肌药膏给他敷衍地涂在伤口上。
“他若有事,要你陪葬。”
封彦抿着唇,眼里浮现出抹悲哀自嘲笑意。
云淡风轻,“第天难熬些,后面他会习惯。”
“是吗?”傅少御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然收起佩剑,上前点封彦穴道,将他把扛在肩上往外走去。
封彦怔,随即又笑起来:“阿御这是作何?若是被你‘新朋友’看到,只怕会误会。”
傅少御沉默不答,浑身散发着股迫人低气压,扛着人穿过药园子继续往外走,直来到那片林子入口处。
他把动不能动封彦放在树下,然后抱臂退后两步,站在阴影中脸沉肃地冷眼旁观。
直到三天后,萧绝脸上伤口才有所好转,除皮肤新长出时会有轻微刺痒,那些虫噬般疼痛已不复存在。
相比之下,封彦就没他这般好运。
萧绝只是被蛛丝轻轻勾下,伤口浅细,恢复也快。可封彦是被剑划伤,满脸蜘蛛毒液浸入得更快更深,当他们启程去上冶时,封彦半张脸还烂着,只能以面纱遮盖。
傅少御心里还惦念着萧绝,不欲与封彦多作纠缠,他将人拖进片普通草丛里,丢下句“穴道两个时辰后自会解开”,便转身离去。
但他还是不太放心,又去抓教中名还算相熟毒士,再三确认萧绝用药膏确实是对症下药,与生命无碍后,这才算松口气。
等他回屋时,萧绝快将束缚住手脚绳索挣开。
他出身冷汗,脸色却红得像被火烧灼过,傅少御忙去给他打来盆凉水,用巾帕沁给他降温。
萧绝这才舒服些。
封彦这下笑不出来。
“阿御,你这是做什?快给解开穴道。”
说话间,已有几只蜘蛛悄悄爬至头顶枝叶间,向下吐出细如银线蛛丝,月光下,有毒液沿着那些丝网向下滴落在封彦脸上。
他赶紧闭嘴,防止吸进嘴中。
不能说话,只能瞪着双蓄满复杂情绪眼睛,向傅少御无声告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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