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拦们流民,是代郡过来,路死很多人,现在只剩
钟华甄刚刚睡着没多久,被周边细微窸窣声吵醒,她睁开眼就看见幔帐旁高大黑影,心突然跳,刚要出声,只大手倏地捂住她嘴,熟悉气息让她睁大眼睛。
李煦单手撑着她枕头,俊脸隐在昏暗中,他手上有厚厚茧子,都是练武练出来。
他开口就是句质问:“今天为什不去找?”
素色绣云纹幔帐遮住外面光亮,漆黑片,钟华甄看不清他神情,她心脏跳得很快,头皮都在发麻,却不敢大力呼气。
李煦觉得自己好像把她吓呆,咕哝两句胆子真小。
威平侯战功赫赫,战绩斐然时,风头远超过旁人。那时候大蓟朝还没现在乱,他坐镇边疆,无人敢小觑。
钟华甄没见过他,只看过他留给她信。他与长公主十分恩爱,开头便直喊臭小子,照看好你娘——
她没出生前,好几个大夫和产婆都说她会是个男孩,皇帝还御赐枚银手镯,以彰显对钟家恩宠。
那枚银手镯后来不小心被九岁李煦弄坏,他自己慌乱会儿,最后直接拿他自己小时银脚环换给她,面不改色说那是东宫礼仪,不能告诉任何人,他会帮她好好保存。
如果钟华甄是个小孩,或许真会被他骗过。
他收回手,甩甩,把手上奇异酥麻感甩掉,问:“以前怎不见你如此听话?让你在家休息你还真在家休息?出事也不多想想什原因。”
钟华甄头疼,他都说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她怎还可能跑去找他?
四柱帐架床脚踏摆布靴,不远处花梨木衣架子搭件浅色衫,底下有个刻玉兰花式红木大木匣,铜锁紧扣,大多是私密物件。
钟华甄纤长手指向上扯扯锦被,撑手屈膝慢慢坐起来,稍显饱满软胸紧贴单衣,她让自己冷静,慢慢开口道:“大半夜还下雨,都觉着冷,你来做什?”
她未着束衣,也没用那些男子伪饰,瘦美脊背紧绷着,他身上有淡淡湿气,可能淋会雨。院外侍卫早已加强巡逻,谁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是怎进来。
但李煦确实守信,她去年在他寝殿中发现那枚手镯,好好装在个精致囊匣中。
夜冷声寂,淅淅沥沥秋雨如珠连线成道水帘,雨水顺着碧瓦轮廓沿屋檐边缘落下,紧闭刻花窗牖透进淡淡灯亮,照在挺拔文竹盆景上。
今天下整天小雨,天气开始转凉。郑邗为朝廷命官,事情又涉及李肇亲舅舅,所以皇帝下朝后另下令让李煦督察,这案催得急,连李煦都要夜宿审刑院。
李煦处事不消人担心,但费这大心思,怕是有别事要做。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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