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若是来命令召见,就说病,”长公主呜咽声,“未得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皇宫。”
知道钟府内情人,皆以为长公主要钟华甄扮男装,只是爱夫心切,想保住威平候基业,可谁也不知道里面绝大部分原因,是为皇帝。
朝中不稳,各州郡不平,皇帝看不到,长公主跟着威平候常年四处跑,比谁都清楚。
威平候去,便没人能压这帮野心勃勃,可只要青州在,旁人动动考虑得就要多些。长公主为皇帝江山,咬牙将自己唯女儿说为男孩,为此让钟华甄赔上辈子。
长公主千算万算,也没想过皇帝会在威平候死里插上手。
长公主醒是醒,但她开口就是去青州,任凭钟华甄怎问,她也没再多说别,可长公主眼眶发红,如同受刺激表情,也让人知道不简单。
钟华甄知道她是不想说,也没逼迫她,只道:“母亲如果不愿意说那就不说,今日好好休息,所有事等明天再看。”
长公主握着她手,声音嘶哑说:“是识人不清。”
钟华甄顿,长公主这些年直在为威平候抄佛经祈福,没心思认识别人,所谓识人不清,人是谁?
她心中隐隐有猜测,却没说出来。
“母亲要是累,那便让小七陪母亲睡会儿,”钟华甄用帕子沾热水,轻轻拿开她手,给她擦脸,“太子殿下说话口无遮拦,母亲不用放在心上,他惯来是那个性子,从来不会考虑旁人感受。”
长公主活快四十年,除威平候死去消息传来那天,她没有经历过像今天这样大打击。
从长公主去侍疾那天起,皇帝就时常提起威平候,他甚至告诉她,他嫉恨过威平候,登上皇位后就有想除掉他心思,放弃,日后威平候名气越来越盛,旁人只知有个战神王爷保平安,从不知朝廷做出过什牺牲,他心里便愈发难受。
她听得出他想表达什,但她难以置信,李煦话是压倒她最后根稻草。
钟华
长公主从前几天开始就有种郁郁寡欢,跟李煦来侯府没关系,她这几天去地方只有皇宫,能让她情绪波动至此,除皇帝,也没有别人。
钟华甄坐在床边,开口道:“母亲早些歇息,青州地远,说离开也得先把东西备好,以免路上生忧,尽快让管家处理。”
她乌发被绸带束住,副少年男儿装扮,却掩饰不住女子艳意,从前年纪尚小,旁人看不出来,只以为她是个纤弱小少年,逐渐大些,便已经开始和别人不样。
长公主看着钟华甄,心里石头紧紧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她突然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又流起眼泪。
钟华甄和罗嬷嬷都有些急,不知道她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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