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李煦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他抬手掀幔帐,让月头透进来,“我怀里有火折子,你拿出来。”
钟华甄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花样,从被窝里爬出来些,在他怀里乱掏一阵,找到一个火折子。
李煦手上的书做有标记,他翻开到某一页,朝她抱怨道:“你怎么总在占我便宜?我全身上下都要被你摸光了。”
她无言以对,跪坐到床边,借着月光
钟华甄靠着床围没睡,她看一眼床尾的一床薄被,让婢女熄了灯。
婢女行礼应是,轻手轻脚将檀木漆纱灯中的灯芯挑开,又把灯火吹灭。皎洁月光透进窗牖之中,树影随风晃动屋里的书桌摆有医书和药材,清翠的文竹舒展细叶,婢女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钟华甄闭目养神,等快睡过去的时候,有个人的手戳她的脸,她慢慢睁开眼睛。
“你竟然知道等我,懂事了,”李煦惊讶道,“若我不过来,你岂非要这样等我一夜?”
钟华甄轻揉眼睛,打哈欠道:“你这性子如何我都已经摸透,怕是我把你锁起来,你都可能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眼前。”
将军教导。
长公主已经明确说过不许小七和李家扯上关系,等孩子身份昭告天下之时,李煦大概就会知道她和别人孕有一子。
他不记得具体的细节,那什么都可以扯谎过去,处子之血也一样。
不到万不得已,长公主是不会允许钟华甄把这孩子的消息透露给李煦。
钟华甄晚上沐浴后,有小厮过来跟她通报城外刘纪的情况,钟府专门派了大夫去给他诊病调解,赏金钱百两做封口费。
他囔道:“胡说,我怎么可能是莫名其妙出现?打开一把锁又不难。”
在李煦这里确实是这样,他天生神力,怕是踹上一脚就能把门踹开。
钟华甄知道他是来休息的,也没和他吵,给他让了一个位置,说:“这种天气温度适合,你身体偏热,被子在角落里,我已经让婢女给你备好。”
李煦按住她的手,钟华甄一顿,隔着朦胧的黑暗看向他。他的背脊宽厚,身形比以前也大了。
她叹口气道:“你别想钻我被窝,我不想第二天起来一身汗。”
她躺在床上,隔着帷幔点头,应一声知道了。
李煦在惹麻烦这方面,从不输人,钟华甄连替他处理后续都已经成为自然的反应。
天下不是安定的,雍州昭王和益州镇仁侯都不是吃素的,李煦这次攻下的虽是雍州一座山城,但也相当于明晃晃打了昭王一巴掌,任凭谁都不会忍下这口气,所有的繁琐事宜都在后头。
钟华甄不担心李煦会输,只是觉得他会受很多伤。
她的头发垂到一侧,抬手捶了捶手臂,对自己说没必要,她和李煦没有结果,两个人间横跨的沟壑是解不开的家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