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江母说很多,她们之间就像母女,围绕着个男人,谈论不休。
江母谈到江渝去世父亲,还有江渝直放不下“天行者”。
那时曾芹才知
她没能陪着他度过最难熬那段时间。她提出离婚。
曾芹知道,那时江渝是很难过。
但他还是很体谅她,说自己情绪很严重,太拖累。也不知道什时候会结束,离婚也好。
后来,曾芹花几个月时间将有关江渝切都屏蔽。似乎只有这样,心里那无时无刻不在纠缠内疚与自责才能稍稍减轻。
可她还是很喜欢他。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笔尖快速划过平滑纸面窸窣声。
曾芹坐在床边,看着低头在纸上写下长串数字和公式江渝,心底忽然变得异常柔软。
窗户半开,这间屋子朝东,这个时候,光线不是很亮。
曾芹走过去把床前台灯开。
江渝没有抬头,笔尖不顿。
得知江渝感冒,曾芹也没顾得上吃饭,就让凌焰先吃。
外卖又下单感冒发烧药,等时候,曾芹进房间去看江渝。
凌焰瞄几眼关闭房门,嚼着米饭,忽然脑补出个特别适合他俩画面。
江渝意外生病,曾芹百般照料体贴入微,江渝感动不已,两人感情由此逐渐升温。
米饭嚼着嚼着就停下。
逢年过节借着理由去江家,虽说遇不上几次,但也有两三次是遇上。
他们见面比任何对离异夫妻间见面还要平和,甚至可以说是亲切。
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私下里,他们毫无联系。
后来江渝恢复过来,曾芹很高兴,她是从江母嘴里听说。
即使身体不适,江渝处理工作上事与平常并无二致,丝不苟、细致专注。
床头光线落在这人身上,半边深色影子显露出来,不急不缓,沉默坚毅。
他骨子里就是这样个人。
曾芹出神想着,她以前怎就没意识到呢。
她那时只觉得江渝太自,太注重得失,也太不近人情。实验几次失败就能击垮个人,是曾芹难以料想。后来,又是抑郁,所有切都乱套,江渝变得更像江渝,冷漠麻木、无动于衷。
凌焰潜意识里觉得这里面有个硬伤,但仔细琢磨,又找不出哪里有问题。
于是,顿饭,凌焰对着门百思不得其解。
曾芹进去时候,江渝正在和人通话,脸色虽说不是很好,但话音清晰,交谈起来有条不紊。
研究所新调器械今天刚到,试测时候出点问题,电话最后就打到江渝这。
江渝朝曾芹微微点下头,从床头抽屉里拿出本笔记和支笔,对着电话那头说:“纪林,你把测试数据再报遍,看看是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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