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调子很奇怪哎。”
重新把脸埋进拉高衣领里,听半晌,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嗯,好听。”
然后们俩就被经过门口班主任逮个正着。
那天们直站到放学,把那首歌名字里陌生单词抄在手心,回到家吃饭做作业却又忘记查字典。天黑下来,对面房檐上铺层厚厚积雪,把自己整个儿蜷缩在被子里。浅薄求知欲就被抛弃在那个晚上。
小学四年级认识第个真正意义上朋友。
教室里他跟座位是前后桌,每次都把从前排传来测试卷掀到他脸上,他最喜欢把脚搭在板凳靠下横梁上打拍子,有时候也会莫名跟随上不知名节奏,连人带桌子起在枯燥数学课上欢欣鼓舞地抖动起来。
有回走神实在走得太厉害,完全没听到老师在讲什,便跟他同到走廊里罚站,全班人都看着们笑,倒是习惯这种眼光,把校服衣领直拉到下巴上,抄着口袋大大方方走出去,反观他在后面嗤啦声拖开凳子,低头跟在身后,头顶缕卷发在十二月风里打着寒颤,绕过身前,贴墙站。
走廊里空无人,空气清冷,透过玻璃窗望得见远处白茫茫天空,像是被水弄湿棉絮,从边缘点点朝里浸透,慢慢就感受到那种沁人心脾凉。隔壁班书声琅琅,时而股脑儿淹没老师毫无感情语调。
他跟说,叫李谦蓝,谦虚谦,蓝色蓝。
直到有天再次听见似曾相识旋律从路边某个音像店里传出来,街上都是密密麻麻人,分明走过去又倒回来,久久驻足在那家店透明玻璃门外,手里依然拖着灰扑扑书包,垮掉裤子盖住脏球鞋,可头扬起来,神圣得宛若朝拜。
感觉到眼里有只鸟,它振翅而起,飞过头顶电线交错天空,飞过遥远而广袤海洋和沙漠,到个从未见过地方去。
终于读出那个单词,Stan。
“Mytea'sgonecold,I'mwonderingwhyIgotoutofbedatall茶越来越凉不知道为什始终辗转难眠themorningraincloudsupmywindowandIcan'
说,叫夏息,自己自,下面个心。
隔不到分钟,压低嗓音,却还是遮不住冲出喉底串笑声,谦虚蓝色?
他看着,两只黑褐色眼睛中央鼻梁是笔挺,从略长衣袖里摸索出两条黑色耳机线,问,你听不听?
“什歌?”
“不知道,是英文。”他吸吸鼻子,说话间冒出暖融融呵气,“但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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