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人是宫隽夜。
他穿件丝质黑衬衣,垂坠而贴身,完全居家慵懒穿着,但这不构成两眼发直全部理由;因为他上衣没系扣子,连腹部条浅浅疤都览无余,赤着脚,长裤松垮垮挂在胯上,倒吸口气。
要不是提前知道他在这里招待客人,会以为他正在跟人上床。
他却毫不自知地邀请进屋,像舞台剧演员样摊开双手,夸张却好看鞠个躬,“欢迎。”
超幼稚。
车快要开出市中心,在远郊处别墅区入口停下,司机把车靠路边泊,在付钱时候好心提醒,“不好意思啊小伙子,前面不好开进去,就送你到这儿。”
“不要紧。谢谢。”
大概不是错觉。他看眼神有种讳莫如深回避。
车打个U型弯开走后,顺着个低缓石坡走进去,往里是条平坦却略显曲折主干道,两侧分列着样式不统私人住宅,边走边对照着短信上门牌号,生怕在这种地方找错人,只会出糗。
总算按顺序摸到栋高低错落独立别墅楼下,侧面开个不起眼小门,门口站着三五个抽着烟聊天人,有个光着上身,脖子上青黑色狰狞纹身路爬到头皮,带着疤眼尾乜斜着,问,干嘛?
”
对着电话笑,他又说,“你明天下午来吧,家里会来几个客人谈点事情,应该不会太久。”
“哎,那不如改天见吧。”口是心非地说。
“不,”他说,“天,分钟都不想多等。”
——其实也是。
回个笑,随他走上通往二楼旋转楼梯。他揽过肩膀时喜
插在口袋里只手抽出来,把帽檐抬高,说,找宫隽夜。
他们都愣愣,那个刀疤脸大笑着拍下肩膀——拍得个趔趄,这力气,他胳膊都不带刹闸吗,苦大仇深想。
“去给你叫啊弟弟。”
他叫在门廊里等着,说廊外阳光太刺眼。
在片惬意阴凉里站没多久,门开。
第二天下午,带着他给地址出门。
因为不是出行高峰,车很好打,给出租车司机看短信上地址,这个四十多岁汉子翕动着嘴唇跟着默念遍,眼睛数次瞟向,路上还问好几次,“是这地方吗?你……串门啊?”
心思早就不局限于眼前,眼睛望着车窗外随口应付道:“嗯。”
“哦,哦。”他盯紧挡风玻璃,不再说话。
时值盛夏午后,湛蓝色天空被绿荫遮挡住大半,蝉鸣声接着声,听得人心里空而僻静舒服。额头上薄薄层汗水都被热风熏干,透过阳光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交叉十指,心情意外很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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