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档口价,若像市面那些几经倒手才能上架专柜货,少说再得翻个三五倍。饶是如此,方铭礼依然叹口气,给母亲送礼,哪儿能嫌贵,咬牙正往兜里掏卡,却被肖谔抬手拦下。
对方眼皮微抬,目光如刀,将面前人从头到脚迅速刮遍,唇齿轻启,问:“让你查事儿,怎样?”
方铭礼这口气叹更深。
他今年四十有余,算是活半辈子,职场上什人没见过,可每次面对肖谔,总能让他感觉到种惶然不安。
但他清楚,这是因为肖谔对个人有着深入骨髓、几近疯魔执念,就连时间也没能让他放下,让他释怀。
棉麻帽,凑到男人跟前,附耳道:“小肖爷,方警官来。”
肖谔听罢依然没有动静,半晌过去,才缓慢立直身子,用指腹碾灭烟头,步是步往楼梯口走。
方铭礼没有落座,身上也没穿警服,灰色羽绒背心裹着宽硕肩膀,手里盘着两颗沟壑分明“闷尖狮子头”。见到肖谔,神色顿时变得温煦和宛,赶忙上前拍两下他后背,笑着说:“见到你方叔怎还这愁眉苦脸。”
肖谔双手插兜,高方铭礼半个脑袋,视线放低落地,他缓缓开口礼貌叫声“方叔”。
低音炮似嗓音,沙哑却深沉,陆小昭引二人进茶楼东南角暗室,甫推门,琳琅珠宝字画覆满眼,肖谔大马金刀坐上转椅,半躺着身,木讷盯着雪白天花板,问:“要什货?”
方铭礼看眼窗外,而后艰难摇摇头:“六年,你还不打算放弃吗?”
“你说这大过年,送老太太点儿什好?”方铭礼眼神忍不住乱瞟,排排放置玻璃柜里尽是些诱惑人珠光宝气,将屋内昏暗光线衬越发温融柔和。
繁多饰物颜色明艳,有珍珠白,珊瑚红,还有珐琅彩。
肖谔报串编号,陆小昭没有迟疑打开第二个柜门,从第三层取下串和田碧玉十八子,用玉线编好穗子和挂绳,可做念珠也可佩带,“记得老人家是吃斋礼佛。”
方铭礼眼角堆起鱼尾纹,止不住笑意,接过来捧在掌心,借透窗抹昏亮仔细欣赏,菠菜绿色泽中缠着线猫眼,咧嘴道:“这串好”,于是小心轻慢放在桌上绒布里,又问,“贵吗?”
肖谔单手背头,颀长腿向前伸展着,漫不经心道:“你仨月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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