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肖谔是唯枯败那枝。
“已经让他们看过文祺照片,都说没印象。”方铭礼斜靠在桌边,单手环胸,也叼着根烟,是为醒神儿,“有几名罪犯想给自己减刑,供出藏在其他省会同伙,找到他们还需要些时间,大过节,消息传回慢,恐怕会拖到年后。”
其实他俩比谁都清楚,司机不在,最重要线索没,本来就是大海捞针,现在更是难上加难。而肖谔在得知实情那刻,撑着他熬六年那口气,终究还是断。
“别灰心。”方铭礼吐口白烟,伸手去拍肖谔肩膀,用力捏两下,像是要把这人魂魄给捏回体内,“只要还有线希望,就不要放弃。”
方铭礼又跟肖谔简单阐述朔州警方抓捕人贩子整个过程,都是些没用话。可他觉得如果此时不说点什分散肖谔注意力,任由他这样颓靡下去,也许就真再也振作不起来。
栅栏街里也就和雅茶楼还在营业,宾客依旧不见少。长街两侧陆续摆起方桌,支起遮阳伞,连成两条弯曲长龙,是在为初至初七庙会做准备。
零散几个人忙忙碌碌,都是这里熟面孔,看见肖谔和方铭礼,纷纷点头招呼。
警车停在栅栏街入口处,原本到警局三十多分钟行程,眼下只用十几分钟,路畅通。
肖谔始终望着窗外,城市街景在眼中迅疾略过,他很慢眨眼,很慢呼吸,动作极轻,方铭礼几乎感觉不到副驾驶还坐着个人。
警局仅剩几名警员仍在坚守岗位,大多是在整理年来堆积成山案件资料,分类入库。见到方铭礼,齐声先喊句“方队”,然后低头继续手上细碎繁琐活儿。
后半截儿烟是在肖谔指尖兀自燃尽,他嘴里苦,没欲/望再抽。将烟碾灭在桌上烟灰缸,起身时脚步有些虚浮,走到门口才稍微踏出些实感。
手搭上握把,他转头,神色平和说:“辛苦,方叔。”
方铭礼走进办公室时,座机响,他接起来,是当年警队老朋友。这人在次执行公务时腹部中弹,养好伤后便退居二线,如今就任朔州公安局档案管理员职。
他“嗯”两声,点点头,再叹口气,挂下电话。
肖谔坐进办公桌前转椅里,双臂架在扶手上,后倾身子靠向椅背,寻处踏实。点根烟吸两口,身上还是冷,脸色惨白,像低血糖。
方铭礼不知道该不该转述这通电话内容,正犹豫不决,见肖谔垂眸低笑,冲他晃晃手中烟:“说吧,没什不能接受。”
窗台上绿植向阳生长,饱满青葱藤叶,绿意浓浓。方铭礼喜欢种些花草,桌上地上茶几墙角,大大小小数十盆,四季常青,满眼旺盛蓬发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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