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街快到,肖谔使劲蹬两下:“行。”
尹月芳:“?”这人什毛病。
开豪车招摇过市人,不稀奇,吭哧吭哧跟三蹦子较劲人,不多。街边两侧小店里顾客都抻着脖子向外张望,茶楼近在咫尺,坐在二楼看台听戏大爷叼着烟斗,胳膊肘搭上栏杆,笑:“小肖爷,怀旧呢?”
“别说。”肖谔顾不上抬眼,只挥挥手,“可真够累。”
没从正堂走
肖谔不得不轻唤声,文祺抬起头,两人对视良久,文祺默默放下雪貂,重新走回试衣间,背靠隔板。
肖谔内心哀叹,行吧。
芳姐电话打进来时,肖谔正歪着车把在十字路口拐弯,他用脸和肩膀夹住手机:“嗯?”
“什情况?”听筒里传来乱七八糟声响,杯盘戏曲欢歌笑语,尹月芳厉嗓儿道,“这都过个多小时,你就算腿着来也该到,怎这慢?”
肖谔显得不耐烦,因为心虚,具体心虚什他自个儿也琢磨不清楚:“问那多干吗?马上到。”
不过是量个做衣服尺寸,肖谔感觉自己好像上趟战场,累筋疲力尽,理智也险些溃不成军。
他用这些年锻炼出强大意志力,测量好文祺臀围、腿围,手心里汗捂湿皮尺。拉开帘子,肖谔揉着酸楚后颈活动腰背,紧绷肩线松软下来,释然长呼口气。
文祺跟在他身后,手指缩进袖口。
肖谔把尺子还给孙大妈,笑着道谢,潇洒朝门口踱步。
孙大妈愣两秒:“小肖爷,这是要走吗?”
“你订那张行军床送来,给你放哪儿?”芳姐问。
肖谔瞥眼红绿灯,下来推车过马路:“屋。”
“二楼又不是没别房间,那多张床,非得挤块儿。”尹月芳边说边上楼,指挥送货人把东西放对地方,“两张床,空间占满满当当,侧个身都不方便,勉强能下脚,这要是晚上文祺起夜,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吵醒你,麻不麻烦。”
不麻烦,他乐意很。肖谔重新踏上三蹦子:“你再好好让人看看,帮着摆摆,争取连下脚地儿也省。”
尹月芳纳闷:“……你想让文祺从你身上爬过去才能出得屋门啊?”
肖谔闻声回头,没察觉出不对劲,抬手摸摸板寸,“嗯”。
孙大妈站在柜台后面,单手支颐,颇为无奈看着他:“要数据呢?”
哦对对。肖谔恍然拍大腿,食指在空中轻点,不好意思转身,步子还没迈开,脚下顿,冷汗都下来。
刚才量好数据呢?他给忘。
耳垂、下巴、鼻尖、脑袋顶通通挠遍,也没想起来,要命是居然个都不记得。他用眼神求助文祺,对方正全情投入撸貂,压根儿没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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