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疼痛令陶心乐眼前阵阵黑,他努力让自己忽略疼痛,皱着眉轻声回答:“……没钱。”
他以为自己回答得很镇定很清晰,但听在面前那群人耳里声音细若蚊蚋。支烟燃尽,齐勇成把烟头摁灭在沙发扶手上,转头问身边人:“你听清他在说什吗?”
“没听清齐哥。”
“也没有。”
“齐哥他好像在说自己没钱。”
沙发上。
“感觉是比你原来住地方要好。不过也太热,怎连个电扇都没有?”齐勇成仍然在笑,却只让人觉得狰狞,“昨天说有事?有什事?你们学生现在不都放暑假?”
沙发是旧,齐勇成坐下去像是整个人都陷在里面。烟灰随着嘴唇开合掉落下来,陶心乐看着他额头上疤,小声开口:“有什事吗?”
陶心乐没有回答他,不咸不淡态度是很明显抗拒。离沙发不远处摆放着张桌子,上面有个玻璃杯,昨晚陶心乐还拿它来喝过水。
耳畔突然传来阵锐利风声,陶心乐瞳孔缩,险险偏开头。玻璃杯砸到脸颊,掉到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齐勇成觉得好笑,没忍住踢他脚:“每个人都说自己没钱,难道是菩萨?钱是大风刮来?”
老三弯腰给齐勇成重新点烟,猩红烟头再次亮起来。齐勇成眉间戾气闪而过,老三仿佛读懂齐勇成脸色,直起腰笑嘻嘻地说道:“齐哥,你不是说你感觉他三万块钱还得很轻松吗?所以他肯定还有钱,不肯还们而已。”
拳头落在自己身上时候传递痛楚神经似乎跟着中断下,陶心乐被揪着衣领拎起来丢在不远处桌子上。他先是听到桌脚移动发出刺耳声响,然后才感受到扩散到全身疼痛。
手掌鲜血是止住,又好像没有。脸颊、胸口、肚子、膝盖
“齐哥在跟你说话呢!你这什态度!”
那个纹着纹身男生上来脚踹上陶心乐膝盖,陶心乐身形歪,和玻璃杯样摔在地板上。
人本能反应令陶心乐在跪倒前下意识撑下地板,周围玻璃杯碎片毫不费力地扎进掌心。皮肤被刺开瞬间似乎都有声音,陶心乐疼得脸白,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老三。”齐勇成开口喊声,后者从口袋里掏出张纸递过去。齐勇成眯着眼看那张纸,香烟腾起烟雾使他更像只丑陋阴毒怪物:“这个月你还三万,还欠658万。不过最近手头有点紧张,现在想让你多还点给。”
半年前齐勇成被判刑,原本陶心乐以为自己终于能摆脱这种黑暗生活。然而几个月后齐勇成就被放出来,看起来是比以前收敛点,可那偏偏只是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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