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鸣还想问别问题,姜亮点捂住他嘴,小声说道:“他们有两个人,别被他们听见。刚刚自己用牙解开只手,”他另只手还被绑在折叠床床头铁杆上,旁边有条麻绳,“先帮你解开。”
“刚才怎不帮解。”晁鸣也学他小声说话。
“刚才,”姜亮点帮晁鸣坐起来,“你太重,手在后面,够不到。”
晁鸣手被绑得很紧,压在后腰上。不知为何他现在感到浑身乏力,只好借着姜亮点力气翻个身,趴在床上。床不大,米五大概,两个人显得很拥挤。
“晁鸣,晁鸣。”
是姜亮点。
“晁鸣,醒醒,晁鸣。”
姜亮点裹着不合身羽绒服。他把只袖子脱,勉强盖住晁鸣胸,另只袖子则穿在胳膊上。
“你冷吗,”姜亮点问,“衣服脱不下来…你冷吗,晁鸣。”
军训时候晁鸣前面站着姜亮点。姜亮点脖子瘦,后面中间有道竖着沟,沟顶是短短发尾尖。
“晁鸣,晁鸣。”
教官让原地休息,晁鸣手痒拽下,姜亮点立刻将头转过来。那会儿他刚把帽子取,被压得软趴头发贴在脑门上,滑滑汗,薄薄眼皮。
“你怎会长这个?老鼠尾巴。”
“美人尖,见过吗。”
“晁鸣,晁鸣。”
“你叫什名字?”
“晁鸣。”
“哪个晁?”
“日兆晁。”
他用能活动手去摸晁鸣脸。晁鸣单眼半睁,嘴角挂着痂脱落后痕迹,左侧太阳穴有几道灰印。他记忆卡在自己向卢宋冲过去、后颈痛时候,接着就什都记不得。
姜亮点说话在发抖,好像快哭,“晁鸣——”
窗外是白蒙蒙冬末景,风大叫,捶打窗栏,窗内是六面水泥墙,空气被挤压得冰凉而流动缓。晁鸣觉得冷,好似身上仅存热量来自姜亮点盖在他身上半件羽绒服和贴着他节手臂,他想伸手去拽姜亮点肩膀,才惊觉自己双手被紧紧捆绑在身后。
“这是哪里?”晁鸣问,声音不大。
姜亮点鼻头发红,冻,说:“不知道。在医院里,以为他是你朋友,就跟他走,他把带到这个地方。”
“美人尖长在头顶。”
“这是不正宗美人尖。”
“晁鸣,晁鸣。”
晁鸣皱皱眉,周遭景象才点点挤进他视线。
狭窄五十平房间,张靠墙折叠床,南侧墙壁高处嵌着扇装防盗栏杆窗户。有个人坐在他旁边,上半身低伏,窗外月亮打在他下巴上,白,小,发光,他在说话,在喊他名字。
“明亮明。”
“不,鸣惊人鸣。”
“叫姜亮点。”
“姜亮点。”
“明亮亮,点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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